把哑菜关回仓库,梁小二例行调教了一番哑菜,最后没忍住自己也尝了一次,虽然不敢用掉价值一百两白银的鲜品,但珍品的滋味也是极好。
梁小二穿好裤子,看都不看一眼已经调教到懂得自己收拾的小姑娘,把关着全部哑菜的房门重新上锁,他还拽了两下门锁,确保无误。
这些可都是摇钱树,不能给跑了。
“也不知道胥爷那边怎么样了?”
想到如果胥爷和京城女客没谈拢,或是谈得太好以至于宾主尽欢,说不定自己也有机会参与进去,最不济也能饱个眼福,于是梁小二晃着步子,就往那间院子走去。
才刚刚到了门口。
梁小二正要推门,院门却砰地一下就被人从里面猛地撞开。
一道满脸是血的肥胖身影冲了出来。
撞了梁小二一个趔趄。
梁小二肚子里的脏话下意识就要喷出口,前半句都已经冲出嗓子眼里了,忽地看清了那张脸。
“你他妈没长眼……胥、胥爷?”
着急找人救命的胥华呈哪里顾得上这平日里还算得力的属下,头都不回地拼命往外冲,毕竟他现在能够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自己的性命正在流逝。
犹如风中残烛。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梁小二满脑门都是问号,都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紧接着就看到被胥爷撞开的院门里面,那位难伺候的京城女客和她沉默无言的男伴也走了出来。
男客看了他一眼,语调冷淡:“这人怎么办?”
女客则是看都没看他一眼,挥了挥手:“随便吧,除了胥华呈,其他人徐哥你开心就好。”
听到这么两句对话,梁小二猛然醒悟过来,但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倏然感觉整片天地都压了下来。
不似漕帮舵主窦江流好歹有六品修为,还有跪地这么一个中间环节。
西丰楼名义上的店小二,实际上协助着胥华呈料理着那些哑菜的梁小二,猝然间就失去了全部意识,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
如今的天水城,有谁能庇护自己呢?
说来也是可笑,做着见不得光的皮肉生意,但是在这生死危机的关头,胥华呈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大焱朝廷。
他能在食楼里卖那不合规矩的哑菜,除了和漕帮关系紧密受其庇护,在天水城的衙门里面自然也是有过打点,况且这可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城中杀人。
这次又不是他犯错,而是对方违反了大焱律法!
官府。
理应站在自己这边吧?
可是当胥华呈拖着满身肥肉,累得喘气不过来又咳了些黑血出来,好不容易跑到了天水城的衙门,却惊恐地发现平日里总是敞开大门的衙门,今日竟然是门户紧闭。
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救命啊,我、我要报案……救、救命啊!有人在城中行凶杀人,大人们救救草民啊……”
胥华呈连续喊了几声。
紧闭的大门后面却静悄悄的,半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衙门里面没人?
但这怎么可能呢!
这又不是什么小县里头麻雀大小的衙门,这里可是一郡之首的天水城,这扇大门后头平日里那么多匆匆忙忙的脚步,总不能是全赶在这一天告病了吧?
胥华呈看了眼衙门前的鸣冤鼓。
按照大焱律,这鸣冤鼓可不能随便敲,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杖责五十,若是所告不实则杖责一百。
而且击鼓者也会一同受到调查,查明清白。
胥华呈经的起查吗?
但是击鼓,他只是可能会死,但不击鼓,他连今天的太阳落山都看不到!
“咚咚咚——”
胥华呈拿起沉重的鼓槌,用力全身力气一下一下敲在鼓上。
鼓响必有回应。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衙门的大门就缓缓打开了,只见几个捕快走了出来。
胥华呈大喜过望。
“救、救命啊……大人你们看我这血,有人下毒啊!要杀我!”
可是这几个捕快只是默默扫了满脸是血的胥华呈一眼,问也不问就走到鸣冤鼓旁缓缓蹲下,然后几个人合力把沉甸甸的鸣冤鼓抬了起来,往衙门里走。
胥华呈顿时看傻了眼。
还有这种操作?
他连忙抓住其中一名捕快的肩膀,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喊道:“程班头!你不认得我了吗?十日前你才在我那西丰楼里吃喝玩乐,我一文钱都没收你……你,你现在装看不到我?”
那被抓住肩膀的捕快亡魂皆冒,豆大的汗珠一瞬间就从脸上冒了出来。
他厉声喝道:“滚蛋!你……我晓得你是那西丰楼的老板,但、但我何时去你那里吃喝不给钱?你莫要病急乱投医,胡乱把我拖下水!”
胥华呈懵了。
他是什么人?
和漕帮舵主窦江流都能称兄道弟,这么一个小小的班头,连官都不是,只不过是个小吏,要不是这程班头正好负责西丰楼那片区域,他都不会睁眼看一眼,更别说是请到自己楼里白吃白玩了。
平日里这程班头也还懂事,虽然得了便宜但也摆得正自己位置。
可是今日这是什么了?
竟然划清界限!
胥华呈莫名很是委屈,他又不是要程班头作奸犯科,明明是那张女侠要杀他,触犯大焱律的是张女侠,衙门应当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才对,怎么反而是让他滚蛋。
大抵是吃人嘴短,连吃带玩都是哪儿都软,又或者是担心胥华呈继续纠缠闹得不可开交,程班头在关上大门前最终还是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给胥华呈透露了一个消息。
“先说清楚,我也不知道上头是什么意思,但今日闭门是郡守大人下的令,不管你今日有多少冤屈,在这里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半点用处。”
“胥爷……胥老板,你去其他地方找人帮忙吧。”
搬走了鸣冤鼓,大门缓缓合上。
去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