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张槐谷也说过。
不曾亲眼看到张首辅咽气。
这更是加深了徐年心里的突兀感,所以在这书院深处的院子里看到张首辅的时候,徐年就没有太多的惊讶,反而是因为这种突兀感找到了缘由,恍然明悟过来。
张首辅果然还活着。
“张大人这一死,可是骗过了天下人。”
“在回来的路上听闻了张大人的死讯。”
“我当时都有些不敢相信……”
徐年这说得是实话。
在从荥原郡回玉京城的路上,初次听闻张首辅已经亡故的消息时,不仅仅是徐年,而是他们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哪怕有不少事实消息证据摆在眼前。
他们依旧抱着一丝希望,认为以讹传讹的谣传。
直到回到了玉京城。
才确定了首辅去世的消息,确实不是讹传。
当时天天还好一阵唏嘘呢。
毕竟张首辅对于大焱江山社稷的贡献,上到朝堂下至黎民,全都是有目共睹。
哪怕是女干佞。
说不定都会为张首辅的死讯而抹一把泪。
毕竟只要张首辅的目光还没落在自己身上,把这江山社稷治理得越好,女干佞们能从中榨取的油水才会越多。
“现在看到张大人原来平安无事,我也就安心了。”
张槐谷看了眼柳道子落下的白子,然后笑着问道:“徐先生不怪我瞒着你?”
徐年摇摇头:“张大人这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
“徐先生年少有为但却不气盛,淡泊如水宁静致远,真是难得啊。”
张槐谷亲自拎起文火上的茶壶,给徐年倒了一杯热茶,然后指了指棋盘,继续说道:“徐先生可懂黑白方圆?这局棋,以徐先生的眼光来看,会是谁赢谁输?”
徐年摇了摇头。
要是下的五子棋他还能套着公式来露两手。
但这围棋就是另一码事了。
另外张槐谷的称呼也让徐年有些在意。
先生。
书院中人是会称他先生。
但在这有鹿书院里面,先生这个称呼可远比在外界更有深意。
尤其是张首辅,之前明明是称他真人。
如今怎么忽然改口了?
张槐谷把茶壶放回小火炉上继续热着,笑着说道:“徐先生不懂也没关系。”
“其实这围棋技法千千万,说来似乎复杂,但不过就是子多为厚,子少为薄,到头来无外乎是黑包了白或者白包了黑。”
“毕竟棋盘就这么大一点,一眼望去就看得清大致局势了。”
童子模样儿的柳道子执白落子,吃下了一粒黑子,轻声说道:“棋盘是能够一眼望到尽头,不足为奇,但是天下山河,可就不是两三眼能够看清的了。”
沈其风笑着说道:“这话谁说都合适,唯独从你这天机阁主的嘴里说出来,未免就有点气人了。”
天机阁。
自然是以天机命名,擅长什么自然是一目了然。
即便经历过惊天变故,出了阴浑子这么个弑师叛徒,以至于不复往昔。
但是底蕴总是还在。
从三奇二魁一帝,再到如今的潜龙榜,这些已经天下皆知的头衔,可都是当代天机阁主柳道子的手笔。
前面六人不必多说。
就说后面这潜龙榜上,可是足有百人。
虽然不是网罗尽了天下英才,但能选出这百个天骄且在排序上不出大的差错,能够服众。
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事情。
柳道子轻声说到:“沈院长抬举了,若是我们天机阁真能算尽天机,又怎么会出现个阴浑子呢?天机浩瀚而又缥缈,越是琢磨越是发觉不可琢磨。”
沈其风欲落白子。
但在落地生根前,他犹豫了一下,笑着问道:“柳阁主不会用天机来下棋吧?”
柳道子也是笑了笑:“我如果说没有,沈院长会信吗?”【。3。】,
黑白交错而落。
棋盘上的胜负逐渐分明。
张弘正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棋盘上了。
他在扒拉着小火炉里的炭火。
“徐先生,这次沈师弟请你过来喝茶,其实是我想请你过来一叙……”
沈师弟?
有鹿书院院长沈其风是张首辅的师弟?
徐年恍然。
难怪张首辅对他的称呼从真人变成了先生,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关系。
张弘正看出了徐年的好奇,解释道:“徐先生莫怪,以前不这么喊,是以前我还没这个资格,如今总算是入了儒道,能够重新回到书院了,才能够自视为书院弟子,随着众人一起喊你一声先生。”
徐年喝了一口热茶,听了张首辅的话,他微微怔了一下。
略作探查。
的确是从张首辅的身体里面察觉到了儒道修行者的浩然气。
除此之外。
还有……神源的气息!
这下徐年算是知道被张伯都诊断为油尽灯枯的张首辅是怎么能够诈死。
而不是真死的了。
修行入品之后。
哪怕只是九品境,多多少少都会补足自身。
增进寿元。
补足之后,就如往灯里添了油,多少暂且不说,至少能够多燃烧一阵了。
至于张首辅这么多年都未曾入品。
怎么偏偏在这濒死时突破,大抵就是得了神源的妙处了。
佛门大方丈普济虽然走错了路。
但至少在临死之前。
去孽留神。
确实是为这天下做了件大好事。
“……我请徐先生过来,是有两件事情想要请徐真人帮一下忙。”
“张大人请讲。”
帮还是不帮,徐年总要先听听是什么忙才能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