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许坚道:“要寻一处金气最旺的变来。”行不多远,又见一处汤饼店,再吃一碗脯蜡,自此三步一吃,五步一喝,罗三寿心头滴血,将半生积攒的银钱使唤,如同割肉一般,心想,“若是不寻个大的化金,便将这冒牌神仙煮了吃。”正走,许坚忽的一住,一指对面,大叫:“有了。”众乞忍了气,一看,是家高门大户,门廊深远,门首左右各有一个石墩,五百斤上下,正是雕得左仙鹤右神鹿。许坚复一指,“就是此两个,神气充盈,点化便可,且又与我有缘,千载难逢。”“神仙是说,这两个都可以化金。”“今日吃得少了,只能点化鹿石成金。”“也罢,,,,,,”那罗三寿一看,偷是偷不走,只能逼法用计,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手段,进了门内,和人高一声低一声,多时走出,让小的们围了石墩,只叫“快变,快变。”
许坚大步上前,口中念念有词,喉咙里面“轰隆”作响,低低咆哮,顷刻间,众乞儿东倒西歪,被震的两耳生风,眼前迷糊,勉力看见许坚走到石墩前,伸掌一拍,“嗵”的一声大响,恰似开了一炮,尘土四扬,灰物弥漫,众人都退开几步,待罗三寿定了神,仔细一看,那鹿面石鼓金灿灿黄澄澄,发出暖洋洋的光来,只欢喜的狠了,一蹦三尺高,招呼众乞儿,“快,快,与我抬了去。”“抬去哪厢?”“抬去献给殷县尉,定有重赏。”有人机灵,早就抢到茶摊,拆卸了板凳桌面,起了架子,用裤腿儿直襟捆绑了,抬了石墩便走。门里门外,街道众人都看戏,“缘何发疯,抢了高家石墩?”“不知,那不是罗三嘛,切莫高声,惊扰了有祸端。”“哥哥你看,这些腌臜疯了,搂了石墩,又亲又宝。”“难不成这是宝贝,且去看看。”人群外,许坚早就走了。
城外小道上,许坚向北而行,这一日看过了万千窑口,吃了窑工嗟食,远远望见一座禅寺,但行的近了,只见人头攒动,香客如云,一派禅宗盛景,望见匾额高书:圆融无碍禅寺。看了“圆融”二字,只觉身体精力流动,劲气融合,不觉大喜,癫癫奔入寺中,直坐到一棵树下,跣坐运功,暗道:这圆融无碍是禅宗法门,当是应了‘荣华百年数珠忘,大千世界入圆融’之意,不想正和了自己功果。远近香客、僧侣都看得新奇,香客不扰,因其身污秽,僧侣不望,只是要修身。直坐到天将黑,香客散尽,几个和尚走来,合十道:“敢问施主何来?”“我非施主,我要向你等求布施咧。”“却也可以。”“哦,寺内竟有高人。”“我院来了位檀越,识得施主,便让我等前来。”“我是何人?”“施主便是崆峒绝代双骄,和社英雄,采合子许坚。”“我却不知,那檀越何人?”“不便见面,不过她说,许施主要在本寺悟道,布施了银钱,让我等勿扰。”“如何又来?”“此处有檀越托付之物,特来相告。”“将来。”早有小和尚将出一个竹篮,里面盛了一封信。众僧退去,许坚将出书信,封皮无字,启了便观,立刻起身,原来竟是崆峒李逸安手书,“静极安泰,风来无忧。十年前,天下大乱,洪荒四下,民不聊生,饿殍遍野。一日,过豫州地界,见小儿和疯父相依为命,其父身有残疾,要来东西,不顾污秽,喂养其子,转日,其父痴抢旁人东西,被人围殴致死,小子跪求于地,泣血而恸,我见怜之,收为采合子,因其心软,顾令名为‘坚‘。”许坚看了,眼下大颗眼泪滴下,千般滋味萦绕心头,万种凄苦充斥身体,一股不平意涌上天空,不禁放声长啸,这一啸,将幻术、雷法、鬼虎、剑掌融为一体,武功大成。
却说莽僧复回大相国寺,进了自己厢房,铺了条陈便睡。这一睡便是三天三夜,待睡得够了,随僧众去进斋,和尚们见他长大,也不敢多问,如此十数日,忽一日,有僧官来请,到了静室,见上次那长眉老僧,两人合十问讯,各自打坐,少顷,老僧道:“护法来了数日,可还习惯?”“只是无事耐烦。”“正是如此,我寺后堂养了几位怪客,虽想遁入空门,奈何俗世因果太深,正愁无人超度,可否请护法一展神通。”“我去打死几个恶徒。”“那倒不必,都是守心人,只有恶癖缠身,护法不需打杀,只要降服即可。”“洒家晓得了。”有小沙弥引了莽僧便走,行了一盏茶远近,到了后院,落了大锁,进去了,只见荒草匆匆,却是一处山门,里面隐约五六间殿宇,小沙弥慌慌张张走了,好似有鬼一般。莽僧吃得饱了,正要活动,大踏步进去,到了一间殿首,推门而入,哪知用的劲儿狠了,那门“嘭”的飞了进去,却不落地,无声无息,莽僧立时凝目望去,但见小小供桌上,蹲着一只狸猫,色彩斑斓,黄睛竖瞳。供桌下佝偻一堆衣物,貌似有人蜷缩在地。其人身上身下蹦蹦跳跳十几只狸猫。见了门开,群猫都定住了,望着莽僧。
莽僧看了那门,正扑在供桌前,便走了过去,团坐对面,和那一人数猫对峙。这片刻,敌意尽去,仔细看那狸猫,浑身钱斑,从头至肩四道纹路,恰似个个披着小袈裟也似,却无半分慈悲,尖齿闪烁,脚爪伸缩,眼中都是猎意,全身都有杀心。那十数狸猫,却慢慢走开,供桌上狸猫低低叫着,有一只在地上那人身上身下跳来跳去,其余慢慢散开,隐隐围了上来。莽僧并不多言,只看着跳动的那只。慢慢只觉那动静慢了十数倍,狸猫每一次蹲身,发力,抓地,跳跃,伸展,收缩,前扑,落下,都有说不出的轻盈,跳起时,劲力从脚爪传递到颈项,落地时,收力自头颈到尾巴,简直收发由心而动,劲力聚散有韵。莽僧看出门道,正观,忽觉背后一凉,有一狸猫忽然跳上他后背,刚要抓住僧袍,一股大力袭来,那猫惨嚎一声,连滚带爬的摔下,莽僧衣袍突的鼓起一块,恰似衣下有一拳突出,将狸猫打下。立时,十来只狸猫此起彼伏,纷纷向莽僧扑挂而来,又个个都被击下,莽僧化作一座冰山,无抓无攀,滑不留手,那供桌上,狸猫怪叫一声,扑将下来,用地下人做垫脚,腾地扑来,直取莽僧双眼,莽僧猛一瞪眼,大喝一声,恰似凭空一道霹雳,再看,哪有什么挖眼狸猫,竟是那人双龙夺珠一招袭来,那怪人以猫惑人,最后一招人猫空中替换,二指双龙夺珠,要挖人双眼,心下恶念如潮,本想一招得手,伤了来人双眼,哪知突然手掌剧痛,那怪人退后数步,踏碎脚下门板,左手捧着右手,莽僧还是坐着,那人右手食指、中指之间裂开,手掌被劈开,恰似中了一刀,总算对方手下留情,没有将他整只手废了。他缓缓坐倒,手掌血流慢了,喃喃道:“这是剑法,这是剑法。”“猫僧郝易和,你是少室山弃徒,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