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靳玉执拿着文件进来。
他每次总能在虞柔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一看到他,虞柔的声音都带着哭腔:“阿执你快过来看看!他好像很痛苦!”
靳玉执放下手里的文件,快速跑过去,靳承川额角凸起的青筋明显,下唇被咬出血印,状态很差。
他连忙将靳承川重新扶到沙发上,替靳承川按压头部穴位,缓解头痛症状。
“三哥的神经确实有问题,但不确定严重到哪种程度,还是应该尽快送到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他的手法一如既往的专业,靳承川的状态很快平缓许多。
虞柔很不放心,“那我还是打个电话叫救护车吧。”
靳承川半睁开眼,握住她的手,虚弱低喘:“不去医院,想回家。”
他指的回家,应该是靳家老宅。
靳玉执却是说:“三哥,讳疾忌医怎么行。”
靳承川仍是很坚决的摇头,“不去。”
“三哥……”
靳玉执还想劝,被虞柔打断:“他不想去就算了吧,我们都不知道他这三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好像产生了心理问题,应该先看看心理医生。”
她都这样说了,靳玉执没再说什么,“如果三哥又出现刚才这种紧急情况,阿柔就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好,麻烦你了。”
“三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不麻烦。”
靳玉执搀着靳承川起身,亲自将他送到地下车库,送上车。
等那辆载着靳承川和虞柔的劳斯莱斯驶离,靳玉执才拿出手机,给一个熟记于心的陌生号码发送一条短信。
【确实神经紊乱,但心智是否弱化,有待核实】
发送,删除,彻底清除回收站痕迹,熟练地做完这一切,他转身回了大楼。
……
不多时,豪车回了老宅。
晚饭只有孙雅秋、小奶糕和虞柔、靳承川一起吃,老爷子高位瘫痪,一般都在房间里吃,佣人喂饭。
小奶糕挨着孙雅秋坐,孙雅秋事事亲力亲为,还要抱在怀里喂饭,对小家伙爱不释手。
从来没带过儿子,如今能带一带孙子,她把小奶糕宝贝得不像话,连带着跟虞柔的关系都越来越好。
靳承川严肃着脸,有些看不惯的出声道:“妈,你这样会把他宠坏,他是个男孩子,应该从小培养他独立坚强。”
孙雅秋不乐意了,“我家小奶糕哪里不独立坚强了。他从小跟父母分开,被人贩子拐卖又进福利院被欺负,他才这么大点,就受了这么多罪,我就该多疼疼他,弥补他这些年缺失的爱。”
靳承川面无表情,“……谁不缺爱。”
他从小没了父亲,母亲隔三差五才能见一见,老爷子教育严格,他从来没像小奶糕一样被宠过。
孙雅秋吐槽:“你现在根本不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所以才能这么理智。”
靳承川冷淡勾唇,“我现在也没办法将他当成亲儿子。”
孙雅秋脸色僵了僵,想到他在非酋联合国的遭遇,又很心疼,突然就失了胃口,好一阵长吁短叹。
“太太,您尝尝这个菜,真好吃。”虞柔笑着打圆场,缓和有些忧郁的饭桌气氛。
饭后,虞柔和孙雅秋带着小奶糕在花园里玩,靳承川就坐在秋千架下陪着,默默打盹。
像是许久没休息好,怎么都睡不够。
等天色黑透了,孙雅秋和雷红带着小奶糕回房间洗澡。
虞柔走到靳承川身边,本来想摸摸他的脸,想到他前两次的警醒,还是选择叫醒他。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卧室。
虞柔反手关上门,红唇挑着性感,“靳承川,洗澡吗?”
靳承川坐在床边,古怪拧眉,“什么意思?你想起洗鸳鸯浴?”
虞柔还没说什么,他又接着说:“我对太热情、投怀送抱的女人没什么兴趣。”
“……”
心智弱化,嘴还是这么毒?
本来虞柔就是想找个借口,看看他全身还有哪些地方受了伤,被他这番话搞得有点不爽。
“你现在瘦成这样,身材肯定不如以前,你放心,我现在对你的身体也没什么兴趣。”
靳承川冷峻的脸庞僵了僵,彻底哑了声。
虞柔转身进了衣帽间,找出睡衣,还在说:“我就是想问你,要先洗还是后洗?”
靳承川别过脸,“我不洗。”
虞柔正要怼他,他又补充:“身上的伤还不能沾水。”
也对,虞柔不再说什么,自己进了浴室。
浴室很快响起水声,靳承川秒变严肃脸,起身将窗帘关严实,开始仔细检查房间。
床头柜背面靠地面的位置,果真被贴了一个小型窃听器,非常隐秘,若不是专门检查,根本不会发现。
回想起白天靳玉执进他的卧室,给他做检查时不小心碰倒了纸巾盒,估计是那个时候放的。
浴室水声不断,靳承川的脸色越来越冷。
没两分钟,门外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明显能透过房门缝隙和走廊光线,发现有一道身影站在门前。
靳承川直接去开门,门外是抱着小熊猫绒娃娃的小奶糕。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小家伙看起来也是刚洗香香,穿着一条小白裤衩子就跑来了,哼唧唧的扭捏了两下,“宝宝今晚想跟蜀黍麻麻一起睡,可以咩?”
叔叔妈妈???
靳承川嘴角抽了抽,神情冷淡,压根不考虑,“不行,去找你奶奶或者育儿嫂。”
小家伙撅起嘴,有点失落。
“可是……蜀黍出差之前,我们就是一起睡的吖~”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他现在只要一睡觉,时常分不清是在非酋那间晦暗无光的实验室,还是已经安全回国,小奶糕这细胳膊细腿,容易被他伤到。
“呜呜蜀黍好无情吖!”
小家伙用小熊猫绒娃娃蒙着脸,小声装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