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将孙雅秋装在红锦囊里的巨额支票,退还给她,“你们下山去吧,老朽解不了靳先生的劫数,不会收取一分一毫。”
返程的车上,气氛沉闷极了。
几人都揣着心事,谁都没有主动开口打破平静,唯有司机小雷不明情况,不敢开腔。
或许是两个女人的情绪都太低落,靳承川最先收回杂乱的思绪,云淡风轻道:“就是个老神棍罢了,他的话不可信,别因为这点小事,坏了一整天的心情。”
孙雅秋:“我也不想信,但老爷子很信任那位老先生,说他卜的卦向来很准,谁知道他会算出这样的命格和姻缘……”
“向来准,不代表次次准,我不信这些,你们也不用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孙雅秋回头看他,除了知道自家儿子不举,但气色看起来还是挺红润的,怎么都不像病入膏肓的样子。
万一,这次真是没算准呢?
但既然已经算出命数,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承川,你最近要不要抽空去做个全身体检?你身体健康,我才放心。”
他前不久刚查过,什么都没查出来,生物实验室那些药液的副作用,应该还在潜伏期。
“知道了。”
他随意应着,一扭头就看见虞柔低着头,闷闷不乐的,主动扣住她的手安抚:
“别信什么第三任未婚妻才是终身伴侣,就是钱不到位,故意说些扫兴的癫话,我想娶谁就娶谁,若不想娶,什么天道命数,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虞柔恹恹的点头,“婚姻的事,目前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你的凶煞命格如何破解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真熬不过这个冬天,哪里还有跟第三任未婚妻白头到老的机会。
“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最清楚,那个老神棍是个瞎的,连生辰八字都没算,纯属胡诌,不可信。”
听他这样说,虞柔和孙雅秋的心情平复不少,若真是胡诌就好了。
三人是在道观用的午饭,等坐车返回到老宅时已经半下午。
靳承川干脆没去财团,在书房开视频会议,虞柔接到中介电话,又去了中心街看写字楼。
“林宇,这个季度各项目进度情况,由你汇报一下。”
视频那头,林宇站起身,翻开文件,“本季度靳氏财团共有345个正在进行中的项目,其中有98个大项目涉资十亿,5个大项目涉资百亿……”
靳承川俊脸严肃,看着视频通话的屏幕,突然一阵头疼欲裂,视线陷入黑暗。
他弓起背,单手扶着青筋直爆的额角,深深闭上眼缓解痛苦。
视频会议那头,林宇很快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靳爷,您不舒服吗?”
“没事,你继续。”他缓缓睁开眼,眼神空洞失焦,依然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低着头,尽量不让林宇和董事会发现他的异常。
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缓缓掐紧成拳,他心口沉得发闷,头疼得快裂开。
上午真清道观的事,他当着虞柔和孙雅秋的面,说老神棍不可信,但他心里很清楚,那位老先生是爷爷的故交,分文未收的为他算了一卦,绝不可能是胡言乱语。
短暂性失明的情况越来越频繁了,从最开始几秒钟便能恢复,到今天,要持续几分钟,下次复明的时间,不知道会不会越来越长……
又会不会跟味觉紊乱,直到彻底失去味觉的过程一样,他会变成一个瞎子?
等体内那些不明药液的副作用彻底爆发,他或许……真的熬不过今年冬天了。
……
晚上,靳玉执一下班回到老宅,直接就过来蹭饭,甚至吃完饭都不考虑回靳储绪那边。
他好像真的当起了临时育儿叔,还乐在其中。
靳承川没忍住提醒他:“血缘关系摆在那儿,父子矛盾终究是要解决的,你一拖再拖,总有一天要面对。”
靳玉执抢了孙雅秋的活,正在给小奶糕喂饭,淡淡回答:“三哥说得对,不过既然早晚要面对,那我为什么不能选择晚些面对。”
靳储绪还在气头上,现在凑到父亲跟前,被解决的不是矛盾,而是他。
靳承川哼笑:“你这样逃避,不会消减二叔心里的怒气,火上浇油罢了。”
“靳瑜安,过来。”
他轻唤了一声,小崽子哼哼唧唧地爬下餐椅,跑到他跟前,“肿么啦?”
他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下小家伙的鼻尖,“祖爷爷想你了,从明天开始,你晚饭的时候多去陪陪祖爷爷吃饭,别让他一个人太寂寞,好不好?”
小家伙似乎还没学会拒绝,奶声奶气的点头:“好哦!”
靳玉执端着儿童碗的手僵了僵。
挡箭牌被靳承川支走,从明天开始,他没有过来蹭饭和留宿的理由了。
心里苦涩得很,他没忍住说:“三哥还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
靳承川深睨他,不屑轻嗤:“你活得好好的,不管怎么选,哪条不是活路?”
靳玉执自知说不过靳承川,识趣的放下儿童碗,端起自己的碗吃饭。
饭后。
靳承川牵着虞柔上楼,语气随意的问:“合适的写字楼,租到了吗?”
“今天看到一个不错的,相对便宜很多,但没有上次那个便宜得离谱,不过很奇怪,那栋写字楼的产权人听说也出国去了,我打算明天再去核实一下,没问题就签合同了。”
靳承川表情淡淡的:“可能今年流行出国搞业务,不稀奇。”
虞柔不肯要他的写字楼,送不出去,他只能费点心思租给她。
自家未婚妻长得这么漂亮,又曾是个女明星,万一被哪个不知所谓的狗男人惦记上怎么办。
两人走到卧室门口,靳承川并未进去,只是有些不舍的亲了她一下。
“最近财团囤积的公务很多,我还要去书房开个会,你先睡,我忙完了会过来睡觉。”
虞柔没有多想,进屋洗澡去了。
她早早就睡下了,等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靳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