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玄紧紧握着手机,漂亮的眸子不停地扑闪着,她咬着唇犹豫了一会,才小声开口道:“其实本座勉为其难地放下一天工作陪陪你也不是不行啦…”
“好,那我一定恭迎您的大驾光临!我现在就开始等了哦~”
他说完这一句就迅速挂断了电话,丝毫不给符玄半点时间反应。
小小的,粉粉的太卜大人呆呆地望着那显示着通话已挂断的【又傻又可爱的讨厌鬼】。
背后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着,秒钟在跳动,啪嗒…啪嗒…
“这个笨蛋…”
…
符玄站在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莫名的情绪迈步走了进去。
“大人,快把这药喝了啊!白露医士给你开的单子上写得可清楚了,就是要一天两顿的!”
鱼生挣扎着端着一碗汤药,舀着一勺子漆黑的液体往屿琛嘴边送去。
屿琛用手死死地摁着他的脸,他用力地顶了过来以至于把自己的脸都给弄变形了。
但鱼生只是奋力地想要让他喝掉这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屿琛的眉头高高蹙起,无比抗拒地向后仰着身子,用手远远地把自己和那药隔开。
“我才不要喝,早上一碗灌下去,差点没给我胃都yue~出来!难喝死了!”
“您这么大的人了,就不要再任性了啊啊!”
鱼生大声吼着和屿琛进行着男人之间的激烈♂交流。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的太卜大人。
“你们…在干嘛”
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屿琛身子一颤,瞬间松开了鱼生,他因为强大的惯性猛的朝前扑了过去。
屿琛一个转身轻轻一勾他的肩就将那身子拽了回来,可十分诡异的是那碗里的汤药居然没有撒出来一点。
好像完全不受重力影响似的。
“符玄,你来了啊~”
屿琛笑着,他的声音里含着清晰可见的欣喜,脸上洋溢起了充满欢喜的笑容。
符玄却是绷着小脸缓缓靠上了前,她望着鱼生手中端着的漆黑汤药,好看的眉头慢慢蹙了起来。
鱼生却是眼睛一亮,他没有办法让大人喝,那太卜大人还不行吗?
这一百多岁的小伙一下就放开了屿琛。而后一脸难过,只手捂着脸轻轻擦起了不存在的泪水。
“呜呜呜…”
干涩虚伪至极的哭声响了起来,鱼生面无表情地擦着干巴巴地脸蛋,望着符玄道:“太卜大人,您评评理,明明白露医生说大人要每天吃两顿药的,可他现在就是偏偏不肯吃…
非说什么药太苦,难喝的…
药哪有好喝和甜的嘛!
也不知道这样下去,这身子啊,会不会一不小心又坏掉了…”
“鱼生,我身体有多硬朗你是最清楚的吧?别乱讲啊!”
屿琛在他身后不满地大呼小叫了起来。
符玄瞥了他一眼,而后望着那一口未动的汤药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不肯吃药?”
“可不是嘛!您看看,这汤药他是一口也不肯喝呀!
唉,看来我家大人注定是要…
诶!”
鱼生忧愁地叹了一口气,他悄悄抬起一只眼睛瞄了眼符玄,看着她渐渐阴沉下来了的表情,嘴角隐晦地勾了起来。
奸计…咳,妙计快要得逞了!
“为什么不喝?”
符玄沉着脸紧盯着屿琛问道。
剑圣大人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忽了起来,有种做错事被家长发现了的微妙心慌感。
“因为…太难喝了嘛…哎呀不说那个,符玄~我等你好久了~”
他笑眯眯地凑了上去,张开双臂作势要抱。
太卜大人抬起了纤细白嫩的胳膊抵住了他的身子,她的脸色却是越发难看了起来。
“别以为嬉皮笑脸就可以糊弄过去了!昨天自己是个什么样你不清楚吗?既然给你配了药,为什么不喝?!”
“…这不
…只是给我调养身体的药嘛,不能治病什么的,我现在感觉身体不错了,就觉得不喝也没事了…”
屿琛的声音越说越轻,心虚的感觉让他支棱不太起来,尤其是在符玄面前。
此时他那比起符玄高了不只一个脑袋的身子在她的面前显得却是柔弱了起来。
他低垂着脑袋,眼神不时偷瞄一下符玄,观察着她此时的脸色和心情。
“你是医生还是白露是医生,她的话你为什么不听!?明明才那么…那么危险,好不容易缓过来,自己却还是这样不重视!你还想像昨天那样昏迷过去,虚弱得跟快要死了一样是吗?
或者说,其实你压根就不在意现在拥有的一切,就打算像这样随随便便地让自己…去死吗?”
她的语气从愤怒逐渐转为了哀伤,锐利的眼神也渐渐漫上了一层水雾,那凌厉的声音到最后也开始发起了颤。
符玄咬着银牙,抬头死死得盯着他。
“我没有…”屿琛立马张嘴反驳了一句,但看着那质问着自己的眼神,那心碎了似的小表情,心中却是有些抽痛了起来。
“对不起,我会乖乖吃药的。”
“你有什么好跟我道歉的!我不过是个太卜罢了,你不是剑圣嘛,那么厉害不吃就不吃呗!
我又没资格没理由也没有身份来管教你,爱吃不吃!
反正就算…就算不在了,我也不心疼!”
那带着丝丝哭腔的声音几乎要撕碎了屿琛的心,他迅速上前一步一把将符玄揉进了怀里。
他的心中此时回荡着的悔意无限地扩大着。
符玄扑在他怀里轻轻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她的身子在他怀里轻轻颤抖着…
她在害怕呀,害怕他像昨天那样明明上一刻还好好的,突然间就虚弱了下来,突然间就摇摇欲坠了起来,突然间就萎靡地好似弥留之际的人了一样,突然间就说出了像遗言似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