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打架吗?”
剑圣大人酒劲上来了,丝毫不忿他,当场就站了起来,眼神虽散,却是内含凌光。
景元撇了撇嘴道:“谁要和你打架,我只是想说,起码今天最后再陪我痛痛快快得喝一场!”
屿琛又有些感觉莫名其妙,“又不是今天喝完就戒了,谈何最后一场?”
“你这不是…孤寡了千年,可算是有牵挂了嘛!呵~
不过一代剑圣居然还是个气管炎,之后再想找你出来,怕是得和符卿报备了吧?”
景元哼哼着,摇摇晃晃地走到他身边,一把勾搭住他的肩膀,然后压着他一屁股坐了下来。
“瞎说什么,谁有…那什么了!
以后…”
屿琛硬着嘴,昂着脸刚想要大放厥词一阵,脑袋却是不自觉地瞄向了符玄。
他的表情忽然又软了下来,
“咳,应该不用报备吧?当然了,真有什么事,我都会同你说的…”
他细声细气地靠近了符玄,眨巴着眼睛说道。
符玄的耳垂有些鲜艳,她一把推开了这家伙酒气满满的脸,
问什么问,对着她问什么意思?
直接默认了景元说的话了是吧,她还没有…
没有同意呢!
“走开,喝你的酒去,别烦我!”
最后一坛子被取了上来,符玄推开了这只死赖着自己的家伙,默默地坐得离他们远了一些。
“来来来,继续喝继续喝!符卿你什么时候都可以抱可以亲的,何必急于这一时!
兄弟我可不是日日夜夜都能和你在一起的,指不定哪天就没了,还不抓紧时间好好唠叨唠叨?”
景元拽着他就往自己怀里搂,屿琛疯狂挣扎着喊着,“丫的喝多了开始说胡话了是吧,乱叫唤这种不吉利的话,嘴给你封了!
还有,别掏老子胸啊!”
“哈哈哈哈哈!不小心碰到罢了,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快喝快喝!给我痛痛快快的喝!
老子可算是不用愁你的事了!”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愁了…
喂喂喂,你杯子怼我脸上了,看准了再倒啊!!!”
“哈哈哈哈哈!”
屋子里回响着愉悦的笑声,有爽朗,有放松,有解脱,有怅然…
符玄静静地坐着,眼神却是始终落在屿琛的身上未曾偏移,仿佛那个将军不存在一样,
她看他笑,看他和景元互相变着法子灌酒,看他大吹特吹自己的牛。
头顶的灯盏还在摇晃着,烛火摇曳,明灭不定,她忽然轻笑了起来。
忽然脑子一抽,趁着屿琛和景元打闹拉扯的,时候伸手把他的杯子拿了过来。
杯中还有些许晶莹的液体,泛着淡淡的清香,不过更多的还是那略微刺鼻的气味。
她眉头轻轻皱了皱,却还是对准那块湿润的地方浅浅抿了一口。
还是那样冲人,还是有些辣舌,但体验的感觉却是比上回要好了些许。
是因为酒的品种不一样的原因吗?
“喂,你的小符玄在偷你的酒喝…”
景元忽然出声,符玄的身子微微一颤,面色稍稍泛红,若无其事地把杯子放回了原处,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做的模样。
只是那泛红的脸颊却是出卖了她。
屿琛一边摁着被他压在身下的景元,一边回头望了过去。
他瞅着那俏生生坐着的姑娘,轻轻笑了笑,“没事…符玄你想要的话,就稍微尝一点就尝一点嘛,不喜欢就放下,我解决掉他就来陪你哈~”
符玄瞥了他一眼,轻哼道:“本座才不要你陪呢!”
默了一阵,
她忽然又转头望向了窗外,像是不经意似的说了一声。
“手有点冷啊…”
窗户大开着,风裹挟着星光闯了进来,夜渐深,风微冷。
屿琛脸上的笑意渐渐盛了起来,不再收敛,放肆地笑着。
被他摁在身下的景元瞅着那张像是菊花般灿烂的笑脸,和拉丝的眼神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得劲了起来。
他趁着屿琛发愣,抬手一拽他摁着自己的手臂,在身子逃离重压的一刹那在地上平移似地挪了出来。
屿琛也不在意,只是支棱起腰板,拍了拍手朝着符玄走了过去,轻轻抓起了她的小手捧在了自己的手心捂着。
符玄和他对视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又撇过了脑袋看窗外的夜景。
…
剩下的这坛子酒基本都是将军大人独自酌饮完的,某个剑圣之前喝的有点多,靠在符玄身上靠着靠着就睡了过去。
景元倒是想把他拽醒,可他刚一靠近,符玄那凌厉的眼神就扫了过来,那眸子中流露的森寒竟让他有有些不敢接近…
这两口子倒是行,自己为他们牵线搭桥,这才好上多久,就开始一致排外了!
你宠我,我宠你的,甜蜜的不得了呢!
景元越想越气,奶奶滴,这还整得他损失了个能陪自己喝酒的好兄弟!
只是恶狠狠地转眼瞪去时,看着他一脸安详,表情放松地依在符玄身上酣睡,心中的那点火气又是瞬间消散…
“唉…”
他忧愁地叹了口气,还能怎样的,如此,不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吗?
他忽然有些自嘲地笑了声,屿琛或许安稳了,但是…
他又该如何自救呢?
景元仰头喝尽了杯中的最后一滴酒,微微用力把杯子磕在了桌上,符玄微微侧目望向了他。
他撑着膝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神色看上去有些怅然,缓步走到窗前靠着,望着那繁星璀璨的星穹。
金色的光亮闪着,他的神绪却是一点点飘荡到了昔日自己斩出的那一刀金黄。
曾有人腹诽他畏战怯战,但他们又何曾知晓,他那一刀斩断了险些颠覆仙舟的灾祸,也斩断了…与本是这世间自己最为依恋的人的枷锁呢?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