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魏濛”这个名字,李书妤很熟悉。
可真正见面,也只有京大图书馆的那么一次。
那是在李书妤高二那年的五一假期,许况说自己有工作要忙,没有回滨州,李书妤假期很无聊,偷偷买了票跑去跑去京大找他。
她没告诉许况。
一个人跑到京大,找到宿舍却发现许况不在。室友说他很久都不住在宿舍了,在学校外面的公寓住。
李书妤记下了地址,正要去找,室友说白天时间许况都在图书馆自习。
李书妤拿着自己买来的签名礼物,兴致冲冲跑去了图书馆。
那天太阳很大,她出门忘了打伞,等到图书馆时白皙的脸被晒的微红,满头的汗水。
她在图书馆三楼的自习室看到了许况,抬步小心走到他身后,却在几步远的地方,看到许况对面的女孩儿顺手拿过了许况面前的水杯,喝完水又还了回去。
图书馆很安静,女孩儿低声说:“挺甜的。”
李书妤步子停住,目睹洁癖很严重许况和女孩儿共享了饮品。
她微微偏着头,近乎好奇的看着那一幕。
或许是女生的直觉一向很准,在那个图书馆闷热的下午,李书妤有种飘忽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是养了一只猫,其实平日也没多爱这只猫,但有一天它突然离家出走不见了,又会慌乱难受。
她隐约明白,许况今后的目光将会转移到别人身上。
她没惊动许况,转身离开了。
那天,李书妤抱着要千里迢迢要送给许况的生日礼物,一个人疯玩儿了半个京市,累了就近住了一家酒店。
当晚她就后悔自己草率的决定。
很不幸她的隔壁隔壁住了几个男的,大半夜在拼酒。喝到最后可能喝麻了,跑到房间外面耍酒疯,敲她的门。
李书妤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吓都吓懵了,心脏狂跳着给前台打电话,酒店的管理人员没一会儿上来了,把那几个醉酒的人劝回了房间。
负责人离开没一会儿,那声音就又起来。
在吵闹间,李书妤接到了许况的电话,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知她一个人来了京市,语气带着克制的冷意,“现在在哪里?”
李书妤说:“不用你管。”
隔着手机,他听到了隔壁的声音。
像是忍着焦躁,低声说:“地址。”
李书妤心里那点儿委屈蔓延,不情不愿的说了酒店的位置。
她到后来都没想明白,许况当时是怎么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从就几十公里之外的地方赶来的。
她记得房门拉开的时候,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神情一贯的清峻,可是额头分明有没擦干净的汗水。
他二话不说,只进门拿她的东西,伸手牵了人就往外面走。顺带还打了个报警电话,举报这家酒店404房间。
404就是李书妤的隔壁,那群喝多了的醉汉住的房间。
李书妤说他报假警。
男生别过头半晌,侧脸有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瘦,几乎咬着后牙槽,第一次飚了脏话:“你他妈听不出来他们在干什么?”
李书妤被他带回一栋单身公寓。公寓不大,六十平出头,内里布置十分简单,桌上摆着一堆又一堆的文件和雅思习题。
单人沙发上放着电脑等物,许况将李书妤安置在床上坐下,倒了杯水递给她。
“你怎么搬到校外住了。”
他说:“外面住方便一点。”
许况继续伏案看资料,李书妤坐在床边,双手撑在身后,看着桌前低头的人,白炽灯光下,他的侧脸白皙清隽。
她正观察他很长的睫毛,突然和回头的人视线相撞。
两人相视片刻,他盯着她看,问:“为什么一个人偷偷跑出来?”
语气沉静,压迫感却很强。
李书妤怕他向李修鸣告状,低声说:“许况,我是来给你过生日的。”
她蹲下身,从行李箱里拿出细心包裹住的礼物,递到他跟前:“签名版篮球,很难找的呀。”
她扮可怜时,总会叫人心软。
许况低眸看着礼物,没接,修长有力的手掌握住了她泛红的胳膊,问:“怎么回事?”
李书妤说:“晒的。”
许况起身开门出去,一会儿拎回来一个装了药膏的袋子。
公寓半夜依旧灯火明亮,李书妤低头看着半蹲在地上的男生细心为她涂抹膏药,她顺口问:“今天……图书馆里,你对面的女生是谁啊?”
许况动作一顿,似是没想到她去过图书馆,随即淡声一句:“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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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许况口中的“同学”再次站到李书妤面前,并且精准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魏濛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她,询问:“你是书妤吧,好久不见。”
李书妤点头,伸出手短暂相握,带着几分得体的客套。
魏濛看到李书妤身上的工作装,视线又在她的工作牌上停留片刻,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
临近下班,收到了苏晨的信息,让再等一会儿。
李书妤当没看到,拿了包起身,苏晨的电话进来了。
“小书,今天晚上有个晚宴,我得去露个面,我这边人手不太够,你下班先留一会儿,和我一起。”
李书妤当即想拒绝。
察觉到她的沉默,苏晨问:“怎么,有问题?”
当初进公司,周樾宁是介绍人,不想因为自己被说娇气事多,让周樾宁担上什么不好的传言。
李书妤:“没有。”
挂断电话,她给托儿所的老师发了信息,让她帮忙多照顾小孩儿一会儿,自己忙完去接。
赶到电话里所说的地方,苏晨已经等在那里。
苏晨抬眸,打量李书妤。
酒店上班的制服都是黑色西装及膝裙,扎着低马尾,不算出挑的颜色和款式也被女孩儿穿的别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