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林长昌!”
屋子里,林长贵听完妙妙的话后青筋暴起,手掌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怒喝道。
林长贵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三弟把妙妙给拐走了,如果不是有赵恒帮忙,妙妙说不定就已经被卖给别人了。
林长贵自认对这个三弟已经仁至义尽了,这些年家里齐心协力供三弟读书,家里的事,三弟从来都不沾手,林长贵都没有过任何抱怨。
可是这样掏心掏肺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自己这些年,竟然是供出了个白眼狼!
妙妙被爹爹这突然一下吓了一跳,窝在娘亲怀里的小身子猛地一抖。
钱香莲赶紧抱紧妙妙,一边给小家伙拍背,一边捏住妙妙的耳垂,嘴里念叨着:
“不怕不怕,妙妙在,妙妙在。”
乡下有个说法,小孩子受到惊吓会把魂给吓走,要捏住耳朵一直喊孩子在,这样就会把魂给留住。
妙妙蹭蹭钱香莲的下巴,软乎乎的说:“妙妙在。”
钱香莲这才放心,埋怨的瞪了一眼林长贵。
“你生气就生气,怎么还把妙妙吓着了。”
林长贵拍完以后见妙妙被吓到就后悔了,被媳妇儿埋怨,男人抿着嘴,摸摸小家伙的脑袋,“爹爹吓到妙妙了,是爹爹不对。”
“没关系哒,妙妙不怕。”
妙妙摇摇头,不怪爹爹。
林长贵叹了口气,看着乖巧懂事的小女儿,越看,就越觉得林长昌不是个东西。
再怎么样,妙妙也是他侄女,他是怎么忍心的。
余光扫到赵恒,林长贵忍不住再次向赵恒表达感激,这位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一丝脆弱的男人沙哑着声音:“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平之,要是没有你帮忙,我们一家或许就见不到妙妙了,你就是我们夫妻的恩人,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你林叔,我一定不遗余力。”
平之是赵恒的字。
赵恒微微侧身躲避林长贵的弯腰,伸手扶住林长贵:“对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林叔不必多礼。”
林长贵多多少少也知道点赵恒的性格,嘴上不再多说,只是心里却暗下决心,以后要多多关注平之。
平之小小年纪就出来读书,现在一个人住,母亲又不在身边,自己和香莲还是要多多的照看平之。
反正平之也说了他住在哪儿,以后多去看看。
“天色不早了,平之就先回去了。”
实在不适应这种场面,赵恒微微颔首,就要告辞。
林长贵看看外面,的确不早了,不好再留,点点头,不过送赵恒出去之前在杂货铺搜罗了不少东西,大包小包的一大堆,一股脑全都塞给了赵恒。
赵恒连连摆手拒绝,但林长贵哪里会这么轻易就被拒绝,东西一样接一样的往赵恒怀里塞。
“平之,这些你都拿回去,以后没事了就来坐坐,我让你婶子给你做好吃的。”
赵恒抱着大包小包,连脸都看不到了,艰难出声告别。
送走赵恒,林长贵回到家里。
妙妙好不容易回来,钱香莲和林妙如正是内心不安的时候,两个人都围着小家伙,生怕自己一个错眼小家伙又丢了。
“孩子他爹,你打算怎么办?”
钱香莲一边给妙妙擦脸,一边问林长贵。
妙妙被送来的时候脏兮兮一团,跟在泥潭里打了滚似的,头发也乱糟糟的,钱香莲看了几欲落泪。
她的妙妙受苦了。
钱香莲咬牙切齿,心中忿忿,林家老宅那些人没一个好东西。
林得宝把自己两个女儿都推下了水,林长昌又想卖掉自己的小女儿。
这些狼心狗肺的吸血鬼,怎么不去死呢!
钱香莲恶狠狠的在心里咒骂。
钱香莲的问题让林长贵深深地吸了口气。
“你不会是想就这样轻飘飘揭过去吧?”
林长贵的沉默让钱香莲一下就愤怒起来。
她宛如一只愤怒的母狮,瞪大了眼睛,抱着自己的孩子。
“怎么会,”林长贵想也不想的摇头,“我也算是看清了,他压根儿就没拿我当他二哥,我自然也不会顾念旧情。”
“只是应该如何报复回去,我却是没想好。”
说到底,林长贵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性格说好听点是敦厚朴实,说难听点就是软弱,要他报复人,他还是第一次做。
钱香莲闻言,也思考了起来。
两个勤勤恳恳的小夫妻,从来没干过什么坏事,现在要报复人,一时间犯起了难。
该做点什么呢?
“报官!”
干脆利落的声音响起,林妙如毫不犹豫道。
“报官?”
夫妻俩看着神情坚定的大女儿,有些惊讶。
“这……这不太好吧。”
林长贵有些犹豫。
倒不是说还记挂着林长昌,只是小老百姓都不乐意和官府打交道,生怕自己行差踏错,惹恼了官差。
就好比现代的时候,人们就算碰到麻烦,不到最后,也很少去打官司。
古代的人宗族观念很强,碰到问题一般都是交由族里解决。
“爹,你觉得如果回村里找族长的话,奶奶会眼睁睁看着林长昌被罚吗?而且林长昌是童生,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是族里仅有的几个读书人之一,妙妙虽然被林长昌绑了,但是终究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族长又怎么会为了妙妙去真正惩罚他呢?”
回到族里,这事顶多就是道个歉,然后就轻飘飘的过去了。
林妙如绝对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
她的妹妹受了这样的苦,林长昌那家伙,必须受到制裁,否则难解她心头之恨。
林妙如已经不想叫林长昌三叔了,而是直呼其名。
林长贵看着愤怒的大女儿,并没有纠正林妙如。
在林妙如的解释下,林长贵犹豫的神情逐渐坚定。
的确,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