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露台上昏暗的灯光透过白色的薄纱拂入室内。
瞿苒穿好睡袍,来到露台。
这还是她第一次到这里。
才发现,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白墙下方,巴厘岛风格的草木将四周围绕,绣球花柔和了原本的单一和枯燥,四个法式风格的单人椅围绕在一个大理石制的圆形茶几,而茶几黑色部分上方托着一个圆形的托盘,上面燃烧着温暖的火焰。
这里静谧,安宁,只能听到火焰静静燃烧的声音,外面寒风呼啸,这样的反差,令人满足,舒适。
瞿苒蹲在了火焰面前,看着火光,任由这炙热的光亮映亮她精致小巧的五官。
关彻把烟头摁进了烟灰缸,看着她,“饿吗?”
瞿苒摇摇头,依旧盯着火焰,“我第一次发现火焰燃烧的样子好似跳跃的音符,好美。”
关彻倾身下来,顺着她的目光欣赏她口中的美好事物,淡道,“当你发现生活中的点滴美好,说明这个世界在开始向你表达善意。”
瞿苒侧过头,望着同样被火光映亮的俊面庞,不似平日的俊冷,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柔柔的光,五官线条,温煦,清隽,令人的心怦然跳动。
“我什么时候能像你这样内心强大和通透就好。”
她认真地道。
关彻手握住瞿苒的肩头,“傻瓜,等你内心强大和通透的时候,很多快乐你将不会再有。”
瞿苒不解地凝注他。
关彻没有再说什么,揉了揉她的肩头,“过来。”
瞿苒起身,靠入关彻的怀里,双手环抱住他的腰。
透明的天幕上是漫天的繁星闪烁,整个世界被这样的光亮营造得静谧,迷离。
瞿苒看着其中最亮的那颗星,“都说人死后都会化作星星,如果这是真的就好了。”
“这当然是真的。”
关彻温淡道。
瞿苒抬眸,深深凝望他,“你也相信?”
关彻挑了下眉,“为什么不信?只要坚持相信自己心里的信念就好。”
瞿苒怔忡,觉得关彻的话很有道理,但他这话必然是安慰给她听的,她相信他的世界一直以来都是冰冷残酷的,实则他并不相信温暖。
“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你和你的家人。”
突然之间,她想要了解这个人。
关彻手边的力道稍稍握紧了一些,声音也淡了一些,“除了我母亲,我跟其他人没什么交集。”
瞿苒定住了,原来他们有着类似的家庭。
关彻显然不想再谈家人,直接将瞿苒抱起来,“走吧,下去吃东西。”
瞿苒,“……”
脸有些羞,“我们穿的都还是睡袍。”
关彻低垂下来的目光淡看着她,“你以为换了衣服余嫂就不知道我们这几个小时干了什么?”
瞿苒,“……”
……
瞿苒最后还是决定将手术时间推延。
医生觉得她这个想法十分不理智,“这期间小年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可能就无法挽回。”
瞿苒道,“我相信小年可以再坚持这一周。”
她只要这一周的时间。
关彻离开的前一晚,她将跟他提顾颐臣这个人。
届时即使他得知她从一开始就在伪装清纯小白花故意接近他,他也不会那么生气,毕竟他们即将再无交集。
可是瞿苒并没有想到,两天后,小年在兰溪别墅突然昏倒。
余嫂被吓坏了。
小年送去医院后,直接被推进了抢救室。
瞿妈妈得知情况,拄着拐也到了icu病房门口。
只看见瞿苒蹲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
“苒苒……”
瞿妈妈被瞿苒的样子吓到了,从来没有看过她这样呆滞的样子。
瞿苒愣愣地抬头,“医生说、说小年的血红蛋白低于60。”
瞿妈妈闻言,脸色也变了。
过去三年,她们已经对小年的病情了如指掌。
医生说过,如果小年的血红蛋白低于60,则手术存在巨大风险,易发生失血性休克,导致患者无法醒来。
“这、这、怎么,这怎么会……”
瞿妈妈的声音失去了组织能力。
瞿苒无力地靠在了身后冰冷的白墙上。
……
整整八个小时,她在手术室门口一动没动。
关彻到的时候,她连眼皮都没有掀起来一下。
关彻在她身边坐下来,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瞿苒放佛什么也感觉不到,眼睛发红肿胀,目光滞怔,无法聚焦在一处。
“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来为小年做手术,他不会有事的。”
瞿苒才有了一些反应,滞愣望着他,“真的?”
关彻点头,“安德森癌症中心的普金罗曼。”
瞿苒眼睛睁大,有些无法相信。
普金罗曼是世界第一肿瘤医院安德森癌症中心的权威教授,瞿苒做梦都希望是这个人帮小年做手术。
关彻墨眸沉定,“早在得知小年的病情,就已经让人联系普金罗曼,骨髓适配成功那一天,普金罗兰已经从美国出发。”
瞿苒泪水自眼眶话落而出,“所以,小年一定会没事的,对吗?”
关彻抹去瞿苒眼角泪痕,“我向你保证。”
两名护士从瞿妈妈的病房回来,就看到一位俊逸不凡的年轻男人抱着瞿苒。
男人身材高挑挺拔,身着剪裁合宜的墨色的西装,英气逼人,周身散发一股冷沉矜贵的气场,英俊的脸庞轮廓俊冷,似上天的精心刀削斧刻。
两名护士看的挪不开眼。
瞿苒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她醒来,人已经在兰溪别墅主卧的大床上。
“苒苒,你醒了啊!”
听到余嫂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