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彻?”
方子欣圆眼瞪大。
瞿苒沉默地上了车。
方子欣见她坐在副驾驶位上,声音低下去,“我开车?”
瞿苒自顾自绑上安全带,“嗯,我现在开不了。”
“好。”
开车的时候,方子欣的眼睛不时侧过去看瞿苒的脸色。
瞿苒揉了揉太阳穴,“你这什么纠察眼色?”
方子欣见状,视线重回前方道路,松口气,“还以为你心情不好。”
瞿苒闭上眼,全身放松在椅背,“我只是有点头晕,大概是昨天淋了雨的缘故。”
方子欣欲言又止了一下。
瞿苒平静道,“说吧,什么时候这样扭扭捏捏了?”
方子欣这才道,“刚才见你接听关彻的电话,一脸落寞的样子。”
瞿苒声音淡了些,“你是觉得我对他动情了?”
方子欣点头,“我虽然没见过他,但相信他一定比辜潇闻的外形条件还要优越。”
瞿苒不置可否,平缓道,“我不是落寞,我只是刚才在电话你明白了一些事情,当下有点汗毛都竖起的感觉。”
方子欣疑惑问,“什么事?”
瞿苒道,“原来他就是我之前一直要找的顾颐臣。”
方子欣震惊出声,“什么?”
瞿苒也觉得老天太能戏耍人。
她当时那样努力地想要见到顾颐臣,可其实他一直就在她身边。
如果不是结合昨天在商务车里听到的那道声音,以及他刚才在电话里唤“一纯”,她恐怕永远都不会想到关彻和顾颐臣是一个人。
难怪那时候桑雅承诺可以介绍贵公子给她认识,唯独不肯介绍顾颐臣,甚至找江亦做替身。
更难怪江亦跟她说,她要见到顾颐臣,只能通过关彻。
幸运的是,关彻他不是小年的父亲,否则……
她可以直接原地去世了!
……
辜潇闻送单一纯回到兰溪别墅,看到她躺在床上似是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英气的眉心紧紧皱着。
余嫂蹲在床边细心地帮单一纯擦拭着汗水,脸上亦是担忧与着急,“怎么不去医院?”
辜潇闻道,“去医院没用,这是一纯打从出生就带着的病根,治不了。”
余嫂皱眉头,“看着这样严重,到底是什么情况?”
辜潇闻回答,“心源性哮喘,吗啡是首选药。”
余嫂震愕抬头,看着辜潇闻,“吗啡不是容易成瘾?”
辜潇闻点了下头,“服用不过量还好,服用过量就是眼前这情况了,我已经让卢姨过来。”
余嫂忍不住叹息一声,“小小年纪,怎么就有这样严重的病。”
没多久,卢姨赶到兰溪。
关彻是在卢姨赶到的后一脚到的,他收到辜潇闻的信息时就已经从关宅赶过来。
“一纯怎么样了?”
“卢姨说幸好服用的剂量在可控范围内,如果再过量一些,后果就难以想象。”
辜潇闻如实道。
关彻薄唇冷抿,没有再说话。
卢姨在半小时后出来,“把点滴打完,问题应该不大,不过这两天她恐怕会没什么胃口,但还是要叮嘱她吃一点,体质实在太弱了。”
关彻微一点头。
卢姨准备要走,突然好似想起什么,又看向关彻,“之前那个小姑娘,你这是不要了?”
作为跟关母是至交好友的长辈,卢姨才敢多嘴一问。
关彻面色尊重,温沉的口吻道,“是分开了。”
卢姨的理解是两个人已经分手,想到那个女孩做无痛流产的时候吭都没吭一声,忍不住说了一句,“她是个好女孩。”
关彻点了下头,“我知道。”
卢姨多嘴又问了一句,“这一个,会长久吗?”
关彻道,“会。”
卢姨还想要说什么,辜潇闻突然扶住卢姨的两边肩膀,推着她往别墅的电梯去。
“卢姨,这两天桑雅也有点不舒服,她不肯去医院,烦您劳累再去一趟帝景?”
“怀孕了?”
“不、是,我多守身如玉的一个人。”
“怕是被桑雅踢下床了吧!”
“呵呵。”
关彻进房间后,余嫂准备出去,没想到被叫住了。
“余嫂。”
余嫂端着盆子,回头望关彻颀长的背影,恭敬道,“关先生,请吩咐。”
关彻声音冷沉,“我不希望一纯的耳朵里听到‘瞿苒’两个字。”
余嫂身子一怔,微一低头,“是。”
她准备带上房间门的时候,看到关彻坐在床头,他的手背探在单一纯的额头,担心对方发烧。
余嫂心里叹息了一声,觉得瞿苒和关彻已经再无可能。
……
瞿苒晚上睡觉做了一个梦,居然是关彻和“一纯”的结婚画面。
婚礼之隆重,简直是一场世纪婚礼。
瞿苒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就去了瞿妈妈的房间。
祖孙俩睡得十分安然。
瞿苒过去帮他们拉好被子,又忍不住低头在小年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她在心里向小年保证,她一定会找到他妈咪。
第二天,瞿妈妈做的早饭将盐放成了糖,整个人又有点心神不定,瞿苒沉脸问,“妈,是不是姜宁佩又找你麻烦?” 容淑娟这个人遇事并不懦弱,但太吃道理。
这些年,就因为二十多年前遭遇苏振荣欺骗,插足了苏振荣与姜宁佩的婚姻,便始终觉得自己是第三者,这么多年便任由姜宁佩欺凌。
当然,对面陆之槐亦是如此,始终觉得是瞿熙对不住陆之槐。
容淑娟失魂落魄般,扶着餐椅,慢慢坐下来。
“你爷爷去了……”
瞿苒身体瞬间僵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