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清凌山大门后,臧昊衡牵住了瞿苒的手。
瞿苒脚步顿了一下。
臧昊衡侧着头看她,“怎么了?”
“呃,刚刚谢谢你。”
瞿苒憋了个借口,其实是因为不习惯被臧昊衡牵着手。
臧昊衡明显看出她的心思,但还是没松手,甚至还握得更紧了一些。
进了墓园瞿苒才知道,臧昊衡这样做,给她免去了不少麻烦。
葬礼现场,遇到了许多人。
全都是京市可以叫得上名字的人,他们在看到她和臧昊衡的时候,起初眼神都有些讳莫如深,等到看到臧昊衡牢牢地握着她的手,他们在跟她说话的时候,就极其的正常。
“臧总,未来的臧总夫人好。”
“臧总和瞿小姐真是般配。”
这些话,听得瞿苒都以为他们是真心祝福他们。
直至现场的男士上前为凌老献上凌霄花,臧昊衡和她短暂分开。
身旁一些在京市叫得出来的豪门夫人,趁机开始奚落。
言语是无法想象的难听。
“你之前在酒吧做酒促的那些视频和照片我们都看过了,瞿小姐你是真有手段,这样都还能把臧总迷得五迷三道。”
“我在怀疑这视频是不是瞿小姐你故意拍的?身材拍的那叫一个好,胸是胸,腰是腰。”
“可不是,估计瞿小姐的腿也好看。”
“那肯定,运动得多。”
这位夫人话音刚落,便引起其他人故作优雅又堂而皇之的轻蔑笑意。
瞿苒原本可以不在乎这些,来之前她就已经想到可能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但是——
“听说瞿小姐的姐姐,也一样,当初新婚之夜跟一个男人跑了,好像还生下私生子,现在人不知道在哪里,估计跟瞿小姐一样,也是做皮肉生意的。”
说她可以,但说瞿熙,不可以。
因为臧昊衡说了,她可以不理会葬礼上的人,言下之意,不必顾及任何人的面子。
于是,瞿苒将一个巴掌,直接甩在了刚刚说话的那位夫人脸上。
那位愣了一下之后,捂住了脸,失声叫声。
全场的注意力都被这人吸引过来了。
这是瞿苒意料之外的,脸上顿时苍白。
她以为这个人此刻只会保持沉默,毕竟这是在关家人的葬礼现场。
没有人敢中断或破坏葬礼仪式的举行。
但是这位夫人显然无脑。
还是等到葬礼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连正在庄严念悼词的牧师都停了下来,这人似乎才意识到。
下意识的想要掩面,但已经晚了。
几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豪门夫人已经围住这人。
“暮太太你没事吧?”
“天,整张脸都红了。”
“还淤青了。”
这下事情不得不闹大了。
暮太太的夫人暮由生第一时间穿过人群,来到妻子身边。
看到妻子捂着脸失声抽泣,整张脸扭曲成一团。
“谁干的?”
“她——”
众人指向瞿苒。
暮由生在看到是她之后,脸色变了变,随即将妻子揽进怀里,温声抚慰。
暮太太在丈夫的安抚下,反而委屈更甚,哭得愈发凄厉。
“老暮,莎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无缘无故挨了这一巴掌。”
“这不是摆明欺负人嘛!”
“瞿苒,你这是仗势欺人吗?”
不知谁大胆地说了一句。
“谁仗势欺人?”
一道极其冷淡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众人自动让出一条路。
臧昊衡回来了。
瞿苒沉默不语地站在原地,瞪着刚刚开口的几个人。
事已至此,叫她赔礼道歉,是不可能的。
臧昊衡径直走到瞿苒面前,垂着眼,问,“手疼吗?”
“我——”瞿苒还以为他第一句话问的是原因,没想到问的是她的手,话峰一转,哀怨道,“疼。”
“为什么这么做?”
“她言语侮辱我和我的家人。”
瞿苒指着暮太太。
暮太太满脸泪水,深感委屈,“你问问她们,我哪里说了什么?”
其他人纷纷附和。
瞿苒也知道她们都是一丘之貉,一时无言。
臧昊衡的手揽在了她的腰间,目光从容地朝暮由生看去。
“暮总,还望你替你夫人给我的气未婚妻一个解释。”
声音飓冷到犹如南极的冰川。
暮太太眼神惊讶,满脸泪水弄花了整张脸,颇为狼狈,“臧总,你护短也不是这么护的,难道任由着未婚妻这样欺负人吗?”
“抱歉,我只相信我未婚妻说的话。”
一句没有温度的话,似结语。
暮太太想要反驳到时候,一个清晰又响亮的巴掌再次落在了她脸色。
这一次,正是刚刚心疼她的暮由生掌掴的。
力道之大,以至于暮太太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
差点没站稳,幸好被身旁的朋友扶住。
暮太太诧异地看着暮由生,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由生?”
被宠惯了的她,大概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疼爱自己的丈夫掌掴。
暮由生手掌还在颤抖,似乎刚刚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出手。
“你还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吗?还不跟瞿小姐道歉!!”
他咬牙切齿道。
多年夫妻默契,让暮太太看到暮由生眼中的无奈。
暮太太眼泪愈发肆意流淌,却慢慢低下了头,低弱的声音,“对不起,瞿小姐。”
这场闹剧,最后由暮由生的一边向瞿苒和臧昊衡道歉,一边揽着暮太太离开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