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整理着衣裙。
淡淡粉纱裙被他白皙修长的大掌捧在掌心抚顺,温黎冷着美眸怔怔瞧着,觉得萧清川抚裙的动作,怎么看怎么让她浑身不舒服,她想冷声让他别弄了,她的纱裙风一吹就会平顺。
可想到他偏执的性子,怕回去的事情横生枝节,眼不见为净,他爱怎样就怎样。
温黎强自忍耐,萧清川却心里滋生欢喜。
他喜欢为她抚平凌乱的衣角,喜欢为她撩起散乱的发髻。
他将人上下瞧了一眼,扶了扶有些些歪斜的簪子,看着她俏生生地立在自己的眼前,在自己伸手就能触碰的地方,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翘,心里的忐忑不安平复了不少。
直到把温黎看得拿眸子瞪他,他才叹息一声,牵着她软绵的小手往外走去。
温黎一路看去,重兵把守,十步一岗,萧清川防得真严实。
萧清川牵着她上了马车,她撇开头,微掀起车帘,向外望去。
原先还不熟得景致随着马车行的越来越远,也渐渐有了熟悉的影子。
她这些年生活在偏远的庄子上,但也来过这镇上。
萧清川倒是没有带她走远,还在镇上,不过离山脚下的庄子也有将近两个时辰的路程。
温黎知道了身在何处,也没了看向外面的心思,镇上并不繁华,她现在的处境也没心思凑什么热闹。
她没了往外看的心思,静谧的车厢里,独独只有她两人就显得有些突兀。
萧清川就坐在她身边,隔着层层衣裳,他身上的热气也能灼到她。
以前她身子弱,常年手脚发凉,她会很喜欢。
现在她有些不适,挪了挪身子,不动声色地坐远些,最起码衣裳別沾到。
头一歪靠在车厢上眼睛一闭,眼不见为净。
萧清川眸色深沉,划过一丝落寂。
两人之间好像恢复了短暂平和。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温黎好像是真的睡着了,呼吸匀称,小脸泛粉。
闭目养神的萧清川掀开了一双没有丝毫疲怠的双眸,还是忍不住伸出左臂绕过她的肩膀,将她柔软沁香的身子搂进怀里。
她睡得并不安稳,肉肉的粉唇在睡梦中被抿成薄薄的两瓣,精致的眉眼间晕染着浅浅的愁。
萧清川伸出右手,想要用指腹顺着眉宇将那抹愁抹去。
可他怕将人吵醒,他连静静的将她抱在怀里,和她享受片刻的静谧也不成。
他不得不承认,她眼里面的怨,让他心如刀割。
一往无前的帝皇卑微怯懦了。
他只敢将自己的下颌轻轻悬在心上人的发顶,闭上眼睛伪装着岁月静好,两情缱绻。
柔软的风带着和煦的温度,掀起车帘,亲吻一对璧人夺目的脸庞,奈何它可以催花开,让树绿,却抹不去那抹愁。
情之一字,纵是春风也犯愁。
温黎醒来时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恍惚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颊下不是坚硬的车壁,是某人坚硬的肌理。
她若无其事地直起身,顺手理了理耳边的发髻,像是萧清川和车壁没什么区别。
年少时,她还会脸红,她还会羞涩,那是经历的少,也是她有情罢了。
萧清川怅然若失,不自觉摸了摸胸口,那是她倚靠过的地方,现在空空的。
“吃些点心,这里有桃花糕,桃花饼,桃花羊羹,桃花团子,还有桃花小汤圆,尝尝都是你爱吃的。”萧清川被打击的多了,恢复的也快,展开边上的食盒,在小茶几上一一摆开,说出口时,如数家珍,一点看不出往日里他对甜腻点心的嫌弃。
温黎是有歇晌后,吃点心的习惯。
她最近也确实是对各种桃花点心情有独钟,这在庄子上不是什么秘密,小温希甚至在为她采桃花时,遇到了袭击。
想到袭击,她又想到了,小温希口中提到的大胡子前辈,她不自觉地抬眼,原先的大胡子不就是他。
萧清川见她迟迟不动,以为她不想吃自己给的东西,手中碗似乎重如千钧,如他的心一般一沉再沉。
“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好吗?”萧清川近乎带着祈求。
温黎的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到他手中的碗,天青色的瓷碗里是一个个粉嘟嘟的汤圆儿,清泠泠的汤水上还点缀着几片桃花瓣 ,看起来雅致不腻,吃起来也应该糯牙。
萧清川见她不说话,也就这么久久举着,他的臂膀有力,又是习武之人,却在她的视线中轻微颤动,连清泠泠的汤水也起了涟漪。
温黎默不吭声地伸手接过了瓷碗,拿起瓷勺舀了个汤圆儿,含进嘴里面,汤圆只有她食指指甲盖那么点大,她嘴再小,含进口里也不费劲。
萧清川有一点说得对,她犯不着和自己身体过不去,何况她还吃过萧清川送的桃花,现在不吃显得矫情。
萧清川暗暗搓了搓指腹,温黎接碗时,他们指腹相贴,细腻温凉是她的肌肤。
萧清川就这么守着她吃点心,在她夹点心时,将远点的碟子送上前几分,好方便她食用,一时之间静默无声,倒也暖意融融。
温黎在他不容忽视的盯视下,不痛不痒地吃着糕点,她吃东西向来专注香甜,连嘴角黏了点点心碎末也不曾发觉。
萧清川眼含笑意,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轻轻凑上前给她擦拭。
吃得正香的温黎皱着眉,看着在嘴角晃来晃去的紫色帕子,帕子上属于她的味道已经消失,她只能闻到属于男人身上的淡雅味道。
她咽下口中清甜的点心,夺了萧清川手上的紫色帕子,胡乱地擦了擦嘴角,攥在手心里,准备等回去就处理掉。
萧清川被抢了帕子也不生气,如今她人都在她身边,一方帕子哪有她重要。
“还吃吗?”萧清川看着茶几上还剩一大半的点心,轻声问道。
温黎攥了攥,又扯了扯手上的帕子,发现没有地方装,她也不想放在怀里,闻言随意地摇了摇头。
萧清川点了点头,垂着的发丝,随他地动作动了动,颇有些潇洒。
他拿起那碗吃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