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您哪里不舒服我去给您找大夫。”吴婶看着心里面也难受,更担心她这浑浑噩噩的样子会出事。
温黎麻木地摇了摇头。
“你出去吧,我换上衣服就出来。”
“哎。”吴婶见她说话,放心了许多,将托盘放下后,走了出去。
温黎下床走到托盘前,拿起托盘上面的衣服,忍不住就想要将它撕破,可最终还是住了手。
她将衣服拿起一件一件地换上,对着铜镜将鬓角间的红花摘了,换上盘中的白花,转身走了出去。
她出去前还正常的屋子,现在已经挂满了白绸,大堂中已经在烧纸钱,火盆火热的温度让温黎骨子里发冷。
吴婶一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二少爷吩咐过千万别让大少奶奶出了事情。
温黎也不在意她跟着,她走进里屋想去看看。
凌云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已经换上一身寿衣,嘴角还是生前最后一刻的模样,带着微笑。
凌霄正坐在凌云身边,见她颤颤巍巍进来,只是皱了皱眉,终是没让她回去休养身子。
除了他,这里最惦记大哥的也就这位嫂嫂。
两人都静默不语地陪了一会凌云。
凌霄才开口道:“明日我们就出发回府,天越来越热,大哥的尸身等不得。”
“好。”温黎木木地点了点头,这是凌大哥的心愿,回家乡安葬,她当然希望能帮凌大哥完成。
凌霄看着她的状态,长眉皱得更紧,“嫂嫂若是身子不适,先回去休息,我在这守着。”
“不用了,我要陪完凌大哥最后一程。”似乎这句话点醒了什么,温黎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流。
凌霄看着垂头擦泪的温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也许哭一哭她会好受许多,人也想开点吧!
凌云的离世在村子里掀起了不小的风波,毕竟他们一家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在村中有不小的话题。
不过凌云没了也没多少人惊讶,毕竟前一次娶温黎时就差点没熬住,不然温黎也不会冲喜。
“我知道你伤心,可你也别太伤心,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你这样哭,哭尽了泪,眼睛也要瞎了,你让凌云泉下怎么放心。”刘大娘是吴婶请来的,而吴婶当然是听了凌霄的命令。
“大娘,我忍不住。”遇见了熟悉的人,温黎也愿意说心里的话,“凌大哥多好的人,他就在我面前没了。”
刘大娘拍着温黎哭到哽咽一颤一颤的肩膀,“唉,谁能想到呢,今儿上午还在说话。”
刘大娘也觉得世事无常,忍不住心酸的想掉泪,可她是来劝温黎的,怎么也不能跟她一起哭。
也不知凌云走了,温黎的日子怎么过,这么点大年纪就守寡,怎么是好。
她想到村中隐隐的传言,就有些气闷,安慰了一会儿温黎后,她绕到了凌霄的面前。
凌霄这人她没接触过,也没有说什么话。
说实话他就是笑着的时候,刘大娘都觉得心中拔凉。
现在他因大哥离世,肃着一张脸,红着一双眼,谁见到都要心气低上八分。
“麻烦大娘去劝我嫂嫂。”凌霄对着她拱了拱手,“我嫂嫂可还好些?”
“好是难好,毕竟你大哥刚出事,让她哭哭会好点。”刘大娘见他这么有礼客气,心中一松,将来的目的说了出来,“凌云才去,我就在村里听到有人说温黎克夫,这可不是小事。”
凌霄的眸子一厉,凌大娘骇得差点退后几步。
“这事多谢大娘告知,我会处理,也不用告诉我嫂嫂,免得让她伤怀。”
“这我知道。”刘大娘直点头。
刘大娘走后,凌霄唤来手下的人在他耳边嘱咐了一句。
手下人收到吩咐立刻下去办事。
凌霄又去看了温黎,见她跪在蒲团上哭红着眼烧纸,有吴婶子看着,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后,才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温黎发现了凌霄的到来,只是她的心思不在那,所以也没有回看他。
她就看着一张张纸钱烧尽,看着眼前的棺材,回想着过往的三个月,只觉得恍然如梦。
一切的梦醒了,除了悲叹凌大哥的离世,她也迷茫着自己的将来。
虽说小叔答应了凌大哥照顾她,可是人心易变,她们也没认识多久,又没了凌大哥在中间,到最后靠得住的还是自己。
她不知道这次跟着凌大哥的棺椁回凌家会遇到什么,凌大哥在时她都不一定能在那处过好,现在他已经不在她去了又会如何。
而且那一处又是什么样的地方,能让好脾气的凌大哥厌倦,只待过小村子的她,又能适应吗?
她的心头实在是有太多的不安。
就这样伤心着,不安着,她在凌大哥的棺椁前坚持守了一夜。
她那位小叔在她身边默不吭声的一起守着,这让温黎孤独迷茫的心好受一些。
她认识的人也就这么几个了。
第二日,两个婶子已经收拾好一切,吴婶扶着跪肿了膝盖的温黎上了一架马车。
她与一旁的刘大娘再次挥手道别。
“说不定我会回来的。”温黎说得是真心话。
刘大娘却觉得不大可能,走出这山沟沟,又有几人还能回来。
她也不想她回来,希望她过上好日子。
吴婶帮着揉捏着膝头,温黎咬着牙忍着疼,忽然听见了吵闹声,“怎么了?”
蒋婶掀开了车帘,“是捕快来村里抓人。”
“犯了什么事?”捕快抓人在村子里可了不得,她很难想象村里人犯了什么大事。
只是她被吴婶按着,也不能看看是谁,蒋婶也不认识。
“怎么了?”凌霄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温黎没回话,蒋婶已经说了。
“说是跟山匪勾结。”凌霄给她解惑。
“山匪?”温黎疑惑,“刘大娘不是说没有山匪吗?若是有山匪刘大娘她们是不是有危险?”
“没事,附近确实没有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