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锋把车停在了离百货大楼不远的相对宽敞的的一片空地处,甫一下车就听见一阵吵闹的声音。
女人绝望的哭喊夹杂着中年男人暴躁又不堪入耳的责骂,连带着小孩子尖锐的哭声都淹没其中。
“你这个贱人,在外面偷汉子给老子戴绿帽子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带着我儿子逃跑,呸,你有多远滚多远,老子不收你这破鞋,以后别想碰老子的儿子。”
中年男人生的健壮,朝女人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眼里都是愤恨,手里紧紧的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作势要离开。
或许是他用力太重,也或许被男人暴躁的样子给吓到了,小孩子哇哇地哭个不停,已经说不出来完整的话了,脸憋的通红,只啃啃巴巴断断续续地不断重复几个字,
“妈、妈妈,我要、妈妈……”
孩子的母亲脸上满是痛苦和心疼,抓着着男人的胳膊不撒手,
“你还给我的孩子,你不是我男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那是我的孩子,还给我,你还我孩子……”
女人哭的也是泣不成声,但还是死死抓住男人的胳膊,想要上去抢孩子,又怕会伤到孩子,有些畏缩。
“放他娘的狗屁,这也是老子的儿子,凭你自己一个人能生出来孩子?臭娘们儿,你现在是攀上高枝儿了,找了个有钱的男人,就要跟我分开,你自己愿意搞破鞋可别教坏了我儿子,再哭嚷也没用,谁来了也不好使。”
中年男人说着还忍不住踢了女人一脚,没有收力气,女人瞬间被踢倒在地,但却顾不得疼痛,伸手去拽男人的裤腿。
中年男人才管不了那么多,刚才那一番话虽是对着妇人说的,但又好像是对着围观的群众讲的,有些刻意地解释两个人的关系和自己做出这样行为的原因。
围观的人本想上前劝架调解一番,但一听到中年男人的话,又大都生了退却的心思。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旁人也不好插手,很容易不落个好,再者,中年男人都已经把话撂的那么明白了,谁也不好使,他们哪还敢多管闲事。
虽然觉得孩子的母亲可怜,但也信了中年男人的话,深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男人见状,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转瞬即逝,几乎察觉不出来,但是却被顾正锋和霍远捕捉到了。
见男人就要抱着孩子离开,但却好似刻意地关注着孩子母亲的动态,像是在确认女人会不会追着他离去。
围观的人除了议论,也没人上前多说什么。
眼见着中年男人就要走远,霍远和顾正锋同时冲上前去,终究是霍远年轻力壮的,先顾正锋一步制止住了中年男人,顾正锋顺势把中年男人怀里的孩子抢了过来,还给了孩子母亲。
此时小孩子已经哭得要背过气去,声音都喊不出来,不断地哽咽,呼吸不畅,脸憋的又红又紫的。
女人跪坐在地上,连忙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孩子,慌乱中夹杂着喜悦,让她一时间忘了道谢,只轻轻拍打着小孩子的背部,给孩子顺气,嘴里念念有词,
“小晨……,我是妈妈呀,我是妈妈……”
而中年男人被霍远摁的跪在了地上,扣着他的手在背后,一点反抗的力气都生不出来,见着孩子被抢走,人更急了,
“他娘的,那是我儿子,谁让你多管闲事的?快点放开我,要不然老子就报警了。”
“是该报警,不过抓的该是你,你还是想好该跟公安同志怎么交代吧。”
霍远语气冷淡,意有所指,一句话把中年男人吓得有些噤声,脑门上冒了些冷汗出来,反应过来强装镇定,又抱有侥幸,
“你放屁,老子抢自己的儿子,难道还犯法了不成?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管不着,这么多人看着,可以作证,你识相点赶紧放开老子,要不然让你迟不了兜着走。”
围观的群众还在不知所以然,都挂着懵逼脸,这会也不敢轻易地下定论,只安静地吃着瓜。
左右现下这场合,他们能发挥的唯一作用就是安静吃瓜,保持不为所动。
有些嘴碎的想拉着旁边的人分析分析事情如何,被身旁的人无情打断。
“别吵吵,欲知后事如何,且先看着不完事了?”
见他还在狡辩反抗,一旁的顾正锋先开了口,
“你说这个孩子是你的儿子,那你且先说明白你儿子姓什么,叫什么名字,你媳妇儿叫什么名字。”
几个简单的问题却是问住了中年男人。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蹦出话来,
“我姓张,我儿子大名张晨,婆娘叫叫……,叫、叫王小豆。”
他刚才可是听见了这婆娘叫孩子小晨,那他随便说个名字,也无人知道,要是孩子的母亲反驳,只凭这个女人的一面之词可信度也不高。
想着中年男人竟有些得意起来,暗道自己机智,同时又忍不住在心里骂娘。
该死,他就差一步就成功了,就能骗走个男娃子,说不定顺道再拐个这么有料的女人,自己能快活一下,完事之后还能卖个好价钱。
没想到被人给搅乱,自己好歹也是练过的,竟败给了一个年轻小伙子,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痛意,中年男人眼里积满了狠毒。
孩子的母亲此时正忙着安慰儿子,但听到男人的话下意识地反驳,
“不是他说的那样,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不叫王小豆,我儿子也不叫张晨,他就是个拐卖儿童的罪犯,求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千万别放跑了他。”
救回了自己的孩子,女人也清醒了些许,此刻说话也清朗起来。
中年男人还想说些什么,霍远扭着他的胳膊猛一使劲,想说的话都化作了痛苦的一声惨叫,
“啊……疼……”
顾正锋见孩子哭声止住了许多,没有刚才抽气的厉害,轻声安慰着孩子,
“小朋友,不要害怕,你能告诉叔叔阿姨们,你叫什么名字吗?你认识这位大耳朵叔叔吗?”
小孩子还在小幅度慢频率地抽气,眼睫毛浓而密,湿润润的沾的还有未干的泪珠,瞧着像只受伤的小奶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