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总是对的么?
小赵的坚持就是错的么?
这个问题成总其实也没有答案——他不是研究社会学的老学究,他只是个经验稍微多了一点的普通男性罢了。
很多时候成总秉持着一种实用主义的方法论,也就是做事的手段。
在面对天赋惊人的墨西哥小伙谢尔盖时,成总选择先上强度再培养。
在应付出身不凡做事谨慎的多默时,因为不了解他,成总选择最客套也最显尊重的社交话术。
而赵虹锦不一样,成总不可能给她上什么强度,也不愿意用庸常而敷衍的套话应付。
赵虹锦是个有趣的姑娘,她有璀璨而摄人心魄的理想,她有天真却让人心折的坚持。
或许有时候她所坚持的、所在意的东西不是那么的接地气,但这恰恰是她可爱的一面。
成总说的没错,真实的人类世界很烂也很消极。
但这么烂的世界里,总有人缝缝补补的努力着。
赵虹锦就是那样的人,她可能暂时没有太多的行动,但她却有那样的潜力。
其实,每次看到十九岁的姑娘身上所闪烁着的那些光时,成大器会觉得自己在看一个脆弱的艺术品。
她的内心很强大,但她确实缺一些经验与磨砺。
赵虹锦所拥有的炫目理想和精彩灵魂好像那一触即碎的气泡,他小心翼翼的应对着。
成总不能以世故欺天真,成总也不愿意简单的反驳她或忽悠她。
所以,他选了一个百分百不会出错的柔性劝导方式——来,小赵,我带你看部电影。
当被成大器按到床上时,赵虹锦脑子是有点迷糊的。
长滩的夕阳已经出现,高层公寓的采光很好,可多默卧室的窗帘拉上了一半,这使得屋子里显得些许昏暗。
昏暗的卧室,炯炯有神的男人,柔软的床垫。
十九岁的姑娘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下意识的抱紧了胳膊。
防御行的社交动作很容易读懂,成总拉了把椅子坐到了她的身边,转而打开了投影。
“大器,我们不是来参加品酒会的吗?怎么品着品着,你把我品到了卧室里?”
赵姐口下其实是留了情的——她甚至还在笑。
成大器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这个男人有些时候缺乏点原则,但整体还是很不错的,断不会做出禽兽之行。
“啊?阿赵,我其实想的很简单,带你看一部能引导你理解我的电影。
《闻香识女人》算是影史经典了,看过后你就会明白的。”
一边回着姑娘的话,成总手里不停,很快找到了这部片子。
“有一种油腻的规训的味道,呵。”赵虹锦可不客气,今天犯错的人又不是她。
“而且,这是什么名字啊,scentofawoan,女人的味道?”
“哈,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两个男人,和女人的关系不是那么大。”成总解释道。
“难道是美利坚政治正确的产物?某个男主内心是个女人,我理解了,大器,你不用自卑的。”赵虹锦笑着调侃道。
她以为成总就这么想把今天的不愉快糊弄过去。
按理来说成总的逃避似乎显得有点可耻,但小赵只是心里摇了摇头。
朋友朋友,能怎么办呢?
有些不同的想法是很正常的,吐槽也吐槽过了,提醒也提醒过了,至少今天她是不打算继续做那个烦人的姑娘了。
“小赵,我理解你对我意见很大,不过我确实不喜欢男人。
里尔,就那个大傻个,他倒是挺喜欢那个闲事棒子哥的。”
在手机上找到多默,成总呼叫了客房服务。
“啊?”赵虹锦有点傻眼。
哥,你玩真的?
里尔两米多高几百磅重,他还把那个棒子男拖走了 难道?
“开始了,看吧,这个片子的导演是马丁·布莱斯特,属于婴儿潮一代的导演。
那一代导演年轻时正好赶上了越战和嬉皮士运动,这使得他们拍出了很多精彩的故事。”
“婴儿潮一代有什么特殊的么?”
桃花眼姑娘被成总的介绍吸引了。
“先说时间段,常规的婴儿潮世代指的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期到七十年代的这段时间出生的人,他们幸运的赶上了二战后的美利坚国家扩张的红利。
他们少年时衣食无忧,青年时开始受铁幕内思想的影响,反思战争和资本主义制度的缺陷,催生了席卷一时的嬉皮士运动。
在经济上,他们成年后赶上了美利坚重构全球贸易体系的红利期,等他们步入中年,又 扯远了,伱看这个人,他是个瞎子,属于出生于婴儿潮时代的人,甚至参加过越战。”
成总的讲解很有意思,赵虹锦已经被他的话带入到了对婴儿潮一代的思考里。
而成总顺势把她的注意力引到了电影上,使得她一下就沉浸到了投影屏上的故事中。
多默推开房门——他被成总呼叫了客房服务。
注意到成总的女伴坐在自己的床上,他抬头看了眼成大器,轻轻的叹了一声。
说实话,多默是第一次做这种活,而且还是在自己家。
这使他有种被夫目前犯的感觉。
我的房子我的我是我的床,你反而用的挺欢实?
甚至还让我给你送吃的?
“多默,麻烦你了。”
起身从胖厨子手里接过托盘,成总拍了拍他的肩膀。
“chan,那个韩国人怎么样了,里尔不是厄里斯的手下么?”
多默是带着问题来的,他之前没少见过厄里斯,对于那个缺乏真正友善的巴尔干男人,多默总带着一些警惕。
“哈,你不用担心,那个人不会死,里尔会处理好的,真有麻烦也不会牵扯到你。”
成总理解多默为什么会亲自过来一趟了,他笑着回道。
胖厨子目光闪烁,他分析着成大器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