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
在干净利索地批完了最后一份文件之后,康拉德恹恹地扫了一眼那些有关于弹药和药品的数据:他依旧不能完全看懂这些东西,但是却在不知不觉间,掌握了处理它们的窍门与方法。
高效的填鸭教育结果。
他在心中讽刺着那位暴君。
然后,他开口了。
“你最近一次和黎曼鲁斯交流是什么时候?”
在将这最后一批文件牢牢的扣在了塔楼上,任凭一旁的奴仆将它们抬走后,午夜幽魂抬起头,用平静的目光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卡利班人:对于卢瑟,康拉德很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字,也见过几面,但是彼此都没留下什么印象。
午夜幽魂不喜欢他,但也算不上讨厌,因此,在与这位老骑士的交流中,他保持着冷淡的礼貌:根据他对他的那位阿瓦隆血亲的仔细观察,这种温和的疏远是一种堪称万金油的答案。
卢瑟思考了一下。
“十四个泰拉标准时之前,我和黎曼鲁斯阁下通过远距离通讯,讨论了一下接下来的行军路线,以及下一次舰队汇合的地点和日期。”
康拉德聆听着这个答案,他随即努力地在自己的脑海里拼凑出了战争的星图,想要将这些话语在星图上清晰的体现出来:但是这种努力几乎在下一秒就被无情的宣判了失败,显然,蜘蛛女皇的教育也不是万能的。
而当康拉德再次睁开眼,却发现卢瑟已经把一张画好的星图摆在了他的面前。
“……”
午夜幽魂扫了一眼这个其貌不扬的卡利班人,只得到了一个中规中矩的严肃微笑。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拿起了这张星图,仔细地看了起来,并在一番短暂却痛苦的分析之后,勉强掌握了这场战争的所有细节,康拉德很清楚:如果他还在诺斯特拉莫的话,他是绝对办不到这些的。
“那么,你们下一步又打算怎么办,黎曼鲁斯已经解决了他眼前的那些冉丹后卫舰队,使用的方法简单且粗暴:在一场海战中连续进行三十四次跳帮,我觉得他比我更值得一个疯子的绰号。”
卢瑟的面容没有因为这些话语而有丝毫的变化,看起来他显然已经产生了抗体:这一点让午夜幽魂感到了莫名的沮丧。
卡利班人指着星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标记,他的瞳孔在冉丹的要塞群落与人类的舰队泊地间来回移动着,讲述接下来的计划。
“根据主力舰队传输过来的战况与冉丹舰队的动向来看,我们面前的这些异形舰队,显然是打算回援它们的母星,为此,它们甚至不惜留下大量的后卫舰队,拖延住我们的脚步,用这种弃卒保车的方式来争取出足够的时间。”
“意料之中的事情,不是么?”
午夜幽魂用一声轻蔑的嗤笑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那么你和黎曼鲁斯打算怎么对待这种战术,我记得我的那位芬里斯兄弟已经连续吃掉了两支负责阻拦他的冉丹舰队了,他不会想接着开启第三场宴席吧?”
“并没有。”
卢瑟摇了摇头,就仿佛没听出康拉德语气中的古怪。
“黎曼鲁斯阁下的意思是:既然冉丹希望能够拖住我们的脚步,那么我们恰恰应该反其道而行之,以最快速度赶往冉丹母星系,加入到主力舰队的作战中,而至于那些被甩开的异形舰队,回头再来收拾它们也不算迟。”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幸好我的兄弟还是懂得这一道理的。”
康拉德点了点头,他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绝对不要做你的敌人希望你做的事情,原因很简单,因为敌人希望你这样做。”
“这是拿破仑说的。”
看着有些懵懂的卡利班人,午夜幽魂露出了一个骄傲的表情,慢条斯理地补上了后半句。
“那是一个古泰拉人物,一个暴君、煽动家、立法者和皇位追求者的畸形组合,不过也是一位伟大的人物:最起码在军事领域,他的确称得上是伟大的,奥斯特里茨的相关书籍我不得不背了三遍,和法萨卢斯一个量级。”
康拉德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炫耀的气息,他发现他很享受这种掌握了信息差的感觉,尤其是配合上他人那无知的瞳孔时。
“黎曼鲁斯显然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但是这个决定却存在着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们打算如何赶去冉丹的母星系?毕竟那些异形在一路上设下了不少的阻碍。”
“摩根阁下派来了一支援军。”
卢瑟回答的很简单,却足以让午夜幽魂明白其中的奥妙。
“啊,那个东西,难怪了。”
康拉德的面色有些复杂。
“图丘查引擎:我记得它是叫这个名字来着,不过,我的那位阿瓦隆血亲,居然能允许这台神器暂时脱离她的视野,看起来冉丹母星系那边的战斗,并不顺利啊。”
卢瑟显然不这么想。
“摩根阁下和我在四个泰拉标准时之前才刚刚有过交流,康拉德阁下,根据摩根阁下的说法,主力舰队已经消灭了冉丹母星系的大部分抵抗,拔除了九成的据点,对冉丹的母星也完成了包围。”
“根据情报,现在整个冉丹母星系的十四个大小行星中,除了冉丹的母星及其卫星,以及被当做后勤基地的【一号】行星,剩余的所有行星都已经被实施了最为彻底的灭绝令:换言之,冉丹的军队只能龟缩在它们的母星上,且已经失去了它们最后的战略空间。”
“听起来很致命。”
康拉德笑了一下。
“考虑到现在距离主力舰队攻入冉丹母星系,仅仅过去八天,这已经是非常惊人的速度了:想必这也是我们面前的这些异形舰队会迅速撤军的主要原因。”
“我不会否认我的两位血亲所取得的功绩,卢瑟先生。”
康拉德的冰冷笑容宛如某位阿瓦隆之主,虽然有些漠然,却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但你要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将这场战争比作是一张试卷,那么你、我、以及黎曼鲁斯所负责的只是附加题,虽然难度很高,分数上却无伤大雅。”
“而我的那两位血亲,庄森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