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王金花戳了戳苏有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你啊,没看你爹都变脸色了吗?你爹在外人面前最好面子,你说你偏跟他对着干干嘛?”
“妈,明明就是爸他变了,他以前从来不这样说我的。”苏有妹捂着额头,不甘心道。
“都怪三哥!要不是他乱说话,咱家一直好好的。”苏有妹打从心底里认为是苏有业造成的这一切,“不管他说什么,我都再也不会原谅他!”
王金花没有苏有妹这么单蠢,她隐隐感觉这个三儿子察觉到了什么,这些时日里对她也没了以前的客气和尊敬。
可这些话,她不能对这个心机都放在脸上的小闺女讲,只能好话哄着她,“三哥不喜欢你,不是还有你大哥二哥吗?”
“有妹,你二哥这么迁就你,你得和你二哥打好关系,不要随便耍小脾气知道不?”
“知道了知道了。”苏有妹不耐烦地应付道,她妈也是,这段时间按总是在她耳边念叨要和二哥打好关系。
二哥一个庄稼汉,最听她的话,有什么好打关系的?
要讨好,那也应该是和大哥打好关系,大哥可是在粮站工作,比二哥有出息多了,真不知道她妈怎么想的。
王金花不知道她这个小闺女把她的话当耳边风,心底里看不起老二老三,盘算着有了小闺女从中周旋,就算到了那一天,苏来福总得顾及着几个孩子的面儿。
屋子里,沈青姝把带来的一海碗腊八粥放在桌上,笑眯眯地吹彩虹屁,“支书几天没见精气神儿还是那么好。”
好话谁都爱听,苏来福听了她的彩虹屁,浑身舒坦,也不跟她绕圈子,“说吧,你这闺女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来找我有啥事儿?”
“支书您可真是神机妙算。”沈青姝冲他竖起大拇指,“这不寻思着快过年了吗?我来找您请探亲假。”
“就这?”苏来福有些狐疑,“探亲假好办,我给你写介绍信,小田同志要不?”
反正开一个也是开,开两个也是开,这年节的后院就没一个愿意去干活儿的,留不留人没差别。
“要!”田宓忙不迭点头。
这么顺利,沈青姝眨巴眨巴大眼睛,脆生生地接着说道:“那就麻烦叔您给开两份去沪市的介绍信。”
“啥?”苏来福抬起头,“我记得你不是京城的吗?要沪市的介绍信做啥?”
“过年啊。”沈青姝一本正经,“田宓同志邀请我去她家做客,我这不寻思着还没去过外地吗?想去长长见识。”
“您就当作是走亲戚,或者大串联。”
好家伙,他这辈子都没出过市,现在的小姑娘口气真大。
“哦对了,我爸那边也知道这事儿,觉得这是一个开阔眼界的好机会,您就放心吧,我这可是拿了奖章的人,一定不给咱红星大队抹黑,您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他担心的是这个吗?他现在是一点风吹草动都警惕得不行,之前红星大队出了周利民的事儿,他忧思多虑都快成下意识的反应了。
不过这点疑虑,在想到军方联合颁发下的奖章之时都消散得一干二净。
“支书,这事儿是我爸妈邀请的,您应该清楚我父亲在哪儿工作。”田宓补充道。
下乡资料支书那儿就有,基本的父母信息都有,苏来福仔细回想了一下,他记得田宓家里人好像是在搞外交,是高级领导。
苏来福权衡利弊,还是觉着不要得罪了的好,这俩姑娘一个有机械厂领导,一个有外交领导,都是背景深厚的子弟。
万一今后哪一天就需要人帮忙呢?就比如之前开拖拉机,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天就来。
再说了人家里人都同意了,他拦着也不太像样。
苏来福思忖了一会儿,其实往年大队里也有走亲戚的,只要有接受地就好办事,他就是太紧张了。
眼见苏来福松动,沈青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薅了几张空白的。
苏来福都不知道该说啥了,要不看在领导表扬过她的份上,他真得说一句周扒皮,连介绍信都要薅。
不过这闺女确实会办事儿,苏来福替自己舀了一碗腊八粥,甜滋了,可想而知放了多少糖,还有另外准备的大前门,这都不算事儿。
忙完这事儿,沈清姝又赶忙给秀花婶子和春苗婶儿送腊八粥去,要是去晚了,这俩老姐妹准要吃醋。
这大概就是拥有一群婶子的忧桑吧~
当然大队长那儿的也不能少,至于徐旺财家,哼不送!
反正大队都知道她和徐家关系不好,她懒得做面子工程。
王金花这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犹豫了好久,趁着大队里没啥人注意,把徐旺财约到了后山。
要不说巧了,这天沈青姝看小狼在院子里撒欢精力旺盛到不行,想了想给它套了根朴素的狗绳,带它上山锻炼拉雪橇技能。
小狼也是醉了,它一个四个月大的未成年狗,就要打童工,找谁说理去?
沈青姝摸摸毛,捧起它帅到不行的小脸蛋,pua它,“小狼,你要知道不会拉雪橇的小狼不是好狗,别人家的好狗子都会,你要是不会多丢脸。”
小狼:……我怀疑你在套路我!
任凭她怎么忽悠,小狼一把瘫在原地,动也不动。
正待她准备伸出魔爪撸毛毛时,小狼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拖着她往树林方向蹿。
不管是狼鼻子,还是狗鼻子嗅觉都比她灵敏,沈青姝知道它是闻到了什么猎物,往常一起上山它也是这么个德行,便放任它带路。
但沈青姝实在没想到,这只小贼狗竟然把她带到了活春宫现场!
此时的小狼叼着她的裤腿,往大战的两人方向又扯又推,像是要甩掉她这个烫手山芋。
沈青姝神奇的从小狼的眼神里看到了吃瓜的含义,好像在说,你快去吃瓜,别折腾它!
???这狗成精了?!
可她没有看现场春宫的癖好,一把扛起小狼就溜,她怕长针眼。
沈青姝一阵风一样的来了,又一阵风一样的走了,挥一挥手,没有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