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办公室里迅速被沉闷的气氛所占领。
纪南乔站在原地,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着,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喉咙不停地做着吞咽的动作。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根本不敢想。
他到底从什么时候起知道她在这里的?
是从一开始,还是刚才在商场里发现的?
如果是一开始,那他真的好可怕……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拆穿她,而是由着她出来各种溜达,甚至还要在商场里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样。
章礼和医生都出去了,此刻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们。
手握紧又放开,来来回回好几次,纪南乔终于被这沉闷的气氛搞得有些窒息,她深吸气,看着他的背影,声音微微发颤:
“先生……”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霍尘单手落在兜里,大半个身躯隐匿在昏暗的光线里,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风雨欲来之势,完全没有要搭理她的想法。
见他不肯回答自己,纪南乔想了想,上前站在他身侧,抬手小心翼翼的想要攥住他的衣袖。
但还未碰到他的衣角,便被他躲开。
“……”
纪南乔直接僵在原地。
她抬头,脸色惨白的看着他,猫眼里渐渐蓄满泪水。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惧怕还是因为难受,总之此刻,情绪很崩溃。
霍尘垂眸,森冷的眸子和她对上,仅仅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她现在完全抓不准他心里在想什么,见他一直不说话,她抬手直接抓住他的手臂:
“先生,我……”
霍尘从她手里抽回衣袖,语气平淡而疏离:
“回去了。”
话落,他转身阔步离开。
他一走,纪南乔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整个人好像泄了气的皮球,站在原地苦着一张脸,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
白霜霜原本要进去看她,但是被章礼拦在外面:
“白小姐,先生说,以后您不必和纪小姐来往。”
“等纪小姐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他自然会取消这条禁令。”
白霜霜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霍尘的背影:
“霍尘!你丫有病吧!”
“南乔她做错什么了吗?!你凭什么这么专制!她是人,不是你手心的玩物,你凭什么控制她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霍尘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听到白霜霜的最后一句话,他脚步停下,转头面无表情看着她:
“白小姐,今日对你的忍耐度已经达到上限。”
“我劝你不要再做对白家不利的事情。”
“我可以看在她的面子上不动你。”
“但若你继续执迷不悟,白家被你牵连,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哭着求我。”
电梯刚好开了,霍尘说完后,直接走进了电梯。
白霜霜气得眼泪哗啦啦的落下。
她站在医生办公室外面,朝里面的纪南乔喊道:
“南乔,你不留下孩子是对的!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
章礼头疼的把她拽走了:
“白小姐,你可少说一点,先生今天真的很生气。”
白霜霜甩开他的手:“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告诉南乔,我会找机会去看她的,让她先照顾好自己。”
章礼点头:“好的,我会如实转达的。”
白霜霜走后,纪南乔才慢吞吞的走出医生办公室。
她脊背挺得僵直,逼回眼泪,低着头下楼,章礼带着保镖跟在她身后:
“纪小姐,先生在车里等您。”
“嗯。”
纪南乔低声应了句,她走进电梯,靠在电梯壁上,低垂着眼眸,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余光瞥到站在身后的章礼,她抿抿唇,嗓音沙哑:
“章特助。”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在医院的。”
章礼:“一开始。”
“先生特意送您去的聚会地点,您来医院检查的时候,他都知道。”
“纪小姐,您这是何苦。”
“先生特别生气,刚才在商场,他是想给您最后一次机会的,希望您可以坦白,但是您没有。”
纪南乔指尖扣着裤子上的布料,干巴巴的开口:
“我也有自由,他不能这样干涉我。”
章礼张了张嘴,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又闭上了嘴巴。
待电梯开了,他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纪小姐,先生跪完家法,走路都很艰难,今天却跟着您转了一整天。”
“他就怕你会不小心磕到碰到。”
纪南乔自嘲的扯了扯唇:
“是吗?”
“他是怕磕到他的孩子,不是怕磕到我。”
章礼:“……”
有什么区别吗?
黑色的宾利后座,霍尘坐在靠左边的车窗处,纪南乔坐在右边。
往常会腻歪在一起的两人,此刻仿佛是隔了楚河汉界,完全没有靠在一起的想法。
章礼坐在副驾驶,好几次都回头看,但两人就是谁也不肯理谁。
今天奔波了一天,再加上神经高度紧张,这会终于有了缓口气的机会,纪南乔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不知不觉睡着了。
车子快到锦园时,听到耳边传来的平稳呼吸声,霍尘侧首看了一眼,俊脸上瞬间黑云密布。
她倒是心大。
居然能睡得着。
车子在锦园缓缓停下,章礼下车为霍尘拉开车门,他倾身盯着纪南乔看了看,最后还是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迈步进去。
这一觉睡的极其深沉,等睁开眼睛时已经天黑了。
而且还是被饿醒的。
纪南乔起床简单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