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是一双低跟的黑色高跟鞋。
她穿好下楼时,霍尘正在楼梯口等她。
看到她的装扮,他眼底迅速闪过惊艳的神色。
看过她的很多面,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她穿旗袍的模样。
身段玲珑有致,媚眼如丝,风情万种。
原本应该清纯的五官在她的脸颊上透着一股妖冶之感,一颦一笑都自带勾人的属性,尤其是那双眼睛,能将人吸进去。
纪南乔顺着旋转楼梯下去走到他身边,顺势挽住他的手臂。
即使现在不太合时宜,可霍尘还是没忍住开口道:
“乔乔,你穿旗袍很好看。”
纪南乔粉唇微抿,脸颊情不自禁泛起红晕:“我们快走吧。”
霍尘薄唇微不可闻的勾了勾,和她一起去了火葬场。
章礼已经提前将火葬场清了场,这会只有负责人。
老远看到霍尘的车子 停下,火葬场的负责人捧着骨灰盒等在不远处:“先生,少夫人。”
霍尘薄唇微抿,朝对方点了点下巴。
纪南乔松开挽着霍尘的手,上前双手将骨灰盒接了过来。
抱着这沉甸甸的四四方方的小盒子,纪南乔心情沉重又复杂。
火葬场的负责人找了一块黑色的布盖在骨灰盒上。
骨灰盒的盖子上,还印着乔婉珍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她梳着整齐的发型,头发别在耳后,那张和纪南乔有几分相似的脸颊上带着浅淡又温柔的笑。
虽然是黑白色的照片,但是她的笑容,倒让这张照片有了些许色彩。
纪南乔双手紧紧的抱着骨灰盒,霍尘揽着她的肩膀,上车离开了火葬场。
回去的路上,几人特别沉默。
尤其是纪南乔,她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周身充斥着一股悲伤又哀怨的气息。
乔婉珍的灵堂设在了锦园后面的一栋小楼里。
因为主别墅太大了,不适合做灵堂。
车子绕着主楼开过去,直接停在了小楼前。
纪南乔抱着骨灰盒下车时,灵堂已经搭建的差不多了。
章礼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门口,指挥殡葬公司的人工作。
看到纪南乔过来,他立即打招呼:“少夫人。”
“嗯。”
纪南乔粉唇微抿,将骨灰盒递给他:“这是我妈妈的骨灰。”
灵堂最中央挂着乔婉珍的照片,和骨灰盒上的黑白照,是同一张。
看到熟悉的面容,纪南乔一颗心几乎要碎掉。
她隔着大概五六米的距离和照片上的人对望,泪水簌簌落下。
她抬手擦干脸颊上的眼泪,深深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这才转身。
霍尘就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
看到她朝自己走过来,他伸手,将她抱了个满怀:“乔乔。”
纪南乔靠在他胸口摇了摇头:“我没事。”
葬礼在隔天的上午八点进行。
托霍尘的福,原本没什么人问津的乔婉珍,今天前来吊唁的人,一大堆。
纪南乔从七点半开始,就身着黑色旗袍站在灵堂前,等着他们前来吊唁。
霍尘今日也穿了一袭黑色的西装,白衬衫,没有打领带。
衬衫的纽扣被他解开了几颗,领口微微敞开着。
他的左边胸口上别了一朵小白花。
纪南乔头上别了一朵白色的菊花,脸色憔悴,双眼红肿,整个人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最先来吊唁的人是霍老太太。
她将手里白色的菊花放在灵堂前,微微鞠了一躬。
起身后她一脸心疼的看向纪南乔:“南乔,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奶奶就不劝你节哀了,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节哀什么的,太苍白。”
“奶奶就希望你保重身体,别让你妈妈担心。”
纪南乔伸手拥抱了霍老太太,声音哽咽到了极致:“奶奶,我知道了。”
霍燃和霍宴紧跟在老太太身后。
他们将手里的菊花放下,两人不约而同盯着纪南乔看了看,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紧接着是白霜霜和陈降夫妻两人。
白霜霜今日穿了一袭黑色的齐肩连衣裙,原本披散在肩头的栗色卷发被她盘起,发髻上别了一朵白色的小菊花。
她将手中的菊花放在灵堂前,走过去抱住纪南乔,声音哽咽不已:“南乔。”
“你还有我。”
“阿姨生前最担心的人就是你。”
“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如果觉得撑不下去了,就来找我。”
“我一直都在。”
纪南乔强忍着眼泪点了点头。
剩下来的人纪南乔都不认识。
她神色悲伤的看着他们放下菊花、鞠躬,然后离开。
有和霍尘相熟的人,会上前来和他打声招呼,结束时也会对她说一句:“少夫人,节哀”。
纪南乔看着他们,心底一点动容都没有。
吊唁持续了三个多小时,一直到十一点的时候才结束。
下葬的时间是十二点。
他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去墓地。
纪南乔弯腰正要整理灵堂前的菊花时,手边突然又落下一枝。
她侧头看过去,和陈烬冰冷的眸子在空气中相撞。
看到他,纪南乔就想到视频里他不慌不忙包庇沈茉的样子。
纪南乔一个没忍住,将手里所有的菊花全部扔出去砸在了他的脸上。
她的声音颤抖,指着门口低声道:“滚。”
“别玷污了我妈妈的灵堂。”
陈烬眉心紧皱,白皙的脸颊被花枝划伤,此刻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神色冷淡的看向纪南乔,薄唇轻启,嗓音沙哑:
“纪南乔,我可以解释。”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