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很累。
心境也没由来变得浮躁了许多。
这场旅程自庐山一路而始包括现在。
他都一直处于风口浪尖。
网络对他不喜、谩骂他的人数以十万计。
无论何事。
陆离都承担太多太多了。
瑶里之行。
身肩古瓷传承之争重任却被无数人嘲笑。
端午之争。
力抗外邦文化之争重任亦被无数人不解。
他的性格虽然佛系随和。
但骨子里的狂傲和血性却罕有人比。
小事不争,大义必取。
这些都不代表陆离心中对一次次莫须有的诋毁抨击而可以坦然受之。
他不悦华师势力所以从未想过要去踏足。
他厌恶文坛唯资历论所以从不与其同流。
他不喜古乐帝博轻视所以至今没有指点。
一路下来,他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和烦恼他都有。
此行未停。
只是他不想让前世先贤文化蒙尘。
只是他不想让青山绿水无人问津。
无关乎这方天地任何人!
宁登山百座,也不愿化一人!
他,做不得圣人,亦不想做圣人!
“你心中有怨”
仲师沉吟很久很久才轻声叹息道。
“不谋名不取利不与人争,我是有怨!”
陆离没有避讳仲师的眼神,亦没有避讳自己的内心直直回道。
少有直言心事的陆离让船上两人怔怔。
许幼言有些心疼。
她仿佛看到了淄市那个带秤少年回来了。
但,他好像并未有多开心
其实她和陆离都清楚已经回不去了。
无论是时代责任还是众人期许。
都只能推着他步步向前,没有一点儿退路。
下了这条船。
陆离还是众人寄予厚望的天才少年。
“有怨才有所求,若一个人没有怨和求,那比之木石又有何异
那样的人是可悲的也是可怕的”
“您所求是什么?”陆离突然好奇不已。
仲师虽说他非圣但在陆离眼里,他就是圣。
圣人所求到底何为?
“我啊?”仲师一愣没想到陆离会这样问,苍老的脸上挤出条条沟壑。
“我想看着你、守着你快快你长大啊。”
“”
陆离别过脸去眼眶有些湿润,短短两个月相处他确实发自内心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师长。
就和他的父母就和他的爷爷一样。
可以任性,可以撒娇,可以窝里横横。
“我陪您喝酒,不说这些了。”陆离半晌平复心情坐到仲师身边,不愿再谈起之前话题。
“我也来!我要把陆离这个小趴菜喝趴下!”
许幼言擦干泪花扬了扬小拳头,好像只有大醉一场,才能让他肩上的压力卸去片刻。
“全身上下就只有嘴硬了!”
陆离斜瞥看去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是个人都喝趴他的话,从今以后这破酒不喝也罢。
“你这三月喝醉次数,比我这辈子都多,又菜又爱喝,我养的妞妞都比你强。”
许幼言有些不屑撇嘴道。
“不喝醉从哪儿捡这么一个宝藏小秘书?”
陆离一反常态没有回怼,反而改变语气道。
酒场如战场。
该怂时候怂,该勇时候勇,要进退自如。
这是他这段时间才悟出的醉酒心得。
“哼,这么会说话,我一杯你三杯!”
许幼言压根不上陆离的当,反将他一军。
“老板喝酒助理不得上桌!”陆离急了。
“你被解雇了,我早就不是你小助理了。”
“我们爷孙喝酒你凑什么热闹?”
“仲爷爷俺要不要多养一个可爱的孙女。”
“”
自罗城来的欢声笑语飘到了云梦洞庭。
陆离和许幼言仿佛冤家。
喝酒谁也不吃亏,结果两个都越喝越多。
反倒是仲师被这架势整的精神紧绷。
生怕一个不注意。
两人从船上直接栽倒下去。
闲来无事的长夜。
云梦洞庭的风也吹遍了大江南北。
陆离开播了。
这是自庐山之后陆离第一次主动直播。
华媒上亿粉丝量的推送提醒下。
哪怕凌晨,仅仅片刻间也涌进数十万人。
“我靠,陆神变成海王了?”
“这要是整个鱼叉不就是小鱼人嘛。”
“好烦,本来要睡了,谁让你开播啊啊。”
“这特么是湖!看旁边灯火通明的城市,那是俺们岳州,陆神从罗城来岳州了”
“还真的是岳州,我看到了岳阳楼嘿嘿。”
“洞庭湖夜景好美啊,好想和陆神一样邀三两好友,躺在床上看着星空美景吹着习习江风。”
“笨蛋还在羡慕,聪明人已经在路上了。”
“你玩真的?”
网友如同福尔摩斯侦探。
瞬息之间就破获陆离在哪儿正在直播。
整个岳州瞬间沸腾,似有欢呼声此起彼伏。
很快。
广阔湖面和岸边就亮起了盏盏明灯。
“陆~神~晚~上~好~啊!”
有人突然站于远处一艘小船上大声喊道。
一嗓子之下。
“陆先生,我带了两壶好酒,陪您一起。”
“俺也一样!”
“欢迎陆神来俺们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