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一禾给关炜烨补课补得心力憔悴。
关炜烨也很痛苦,因为他跟关一禾的水平实在差的太远,导致关一禾根本无法教他。
很多对于关炜烨而言全新的东西,在关一禾眼里是理所应当了解的知识,所以她实在理解不了他为什么就是弄不懂。
在姑侄俩鸡同鸭讲的上了第N堂课后,关一禾气得抓狂,当着关炜烨的面,情绪一激动给陈慕江打去了电话。
陈慕江接得很快,“嗯?”
“陈慕江!!!!!”
对面吓了一跳,连声问她怎么了。
她被气得带了哭腔,语速飞快地给他说了一遍缘由。关炜烨也委屈得很,扒拉着她的手机努力想跟他的陈哥解释。
她奋力甩着狗皮膏药,“离我远点,你让我先说行不行。”
小猴子敢怒不敢言,“你胡说八道。”
姑侄俩完全忘记电话那头还有第三个人,又顶起了嘴。
十分钟过去,关一禾才反应过来她似乎还在打电话。
她刚刚崩溃的模样这下全展现在了一个外人面前。可她并未察觉自己有半分不自在,她重新拿起手机,又一次叫陈慕江的名字。
“在。”那头听上去满是笑意,“你们吵完了?”
“吵什么!”不远处的关炜烨大喊,“陈哥你还没听见啊!都是关一禾单方面输出!QWER连续暴击!我平A都不敢!”
关一禾瞪眼,“你给我闭嘴。”
姑侄又叽里呱啦吵了半分钟。
关一禾提起脚想踹关炜烨,关炜烨上蹿下跳还不忘大吼要陈哥报警。
小猴子跑到房间里锁了门,她再次回到电话中,屏幕显示已经通话二十分钟。
她一脸崩溃,尾音拖得长长的,“陈慕江,我要疯了——”
“哎。”陈慕江哼哼笑,“在你家还是在小关家?”
“他家。”
“过来帮你揍他?”
“男女混合双打?”
“单打吧,你歇会儿。”
关一禾被逗笑。
陈慕江也笑,笑完他问:“所以你这段时间在忙着教孩子呢?”
“嗯啊。”她撅嘴,“驯猴。”
他低低地笑,“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理我了。”
关一禾这才想起来,陈慕江前段时间给她发过微信。
大半夜的,一张莫名其妙的酒杯图片。
若是平时她肯定秒懂什么意思,但她最近加班加点只为了揠炜助长,压根就没有什么心思跟男人聊骚约炮。
于是她的大脑就自动忽略了他的消息。
陈慕江这么说,关一禾赶忙去看了一眼聊天框,随后声音变小了点,“我忘回你了…”
“嗯,没事,能理解。”他听上去不是很生气,还在断断续续笑,“不是不理我就行。”
“我哪会不理你?”
“你不理我的时候还少了?”
关一禾莫名有些烦躁:他说的那么卑微干什么,他自己又不是没有其他鱼。
搞得好像很喜欢我一样,当我傻逼呢。
妈的,最烦演情种的人。
刚消失的暴躁卷土重来,她的声音不自觉带了些嘲讽:“那从明天开始给你发早安?”
话一说出口,她就自己皱了眉。她跟陈慕江的关系没有到要发脾气的地步。
陈慕江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笑意已经消失:“倒也不用。”
一时无话,却没人挂电话。
她咬了咬嘴唇,不太喜欢两个人现在的氛围。于是她率先开了口,笑道:“那每天都跟你汇报一下小猴子怎么气我的。”
“哈哈哈。”那头也笑起来,从善如流接道,“好啊,给我看看热闹。”
只是两个人笑得都有点假。
假模假式的扯了一会儿,陈慕江说没什么事那他先忙了。
关一禾说好的。
电话□□脆挂断,关一禾微张的嘴动了动,随后微乎其微地撅了一下。
心情似乎跟以往有些不同,但她来不及深究就重新投入到了驯猴大业中。
最后是关泽看不下去,联系了文若柳要她帮忙找个靠谱的本科学生来教关炜烨。
关一禾旁听了一节课,确认学生教得还行后才放下心来,只是每天依旧准时准点在微信上审查关炜烨的作业。
一顿折腾又是半个月过去,终于闲下来的关一禾刷朋友圈刷到了陈慕江。
他简简单单发了几张图,有景有人。
她点开看,合照里是他要好的几个兄弟,其中还有那个叫她“陈嫂”的男人。
看完她抿了抿嘴,没有点赞。因为她后知后觉,上次挂了电话后,陈慕江没有再找过她。
没找倒也正常,她也没想起过他,更不要说什么“每天汇报”。
但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她知道是因为那一通电话的结尾对话造成的。
她和他当时都有些生气,她很清楚缘故:两个人互相有好感,睡了一觉后更难把握那个度。
可她现在真不想再进入一段认真的恋爱,上一段姐弟恋谈得她心有余悸。
那就只能装傻了。看谁先过心里的坎主动联系对方,当作一切别扭都没发生,还是好炮友;或是再也不联系,下一次再见就是陌生人。
她都能接受。
谈了这么多段恋爱后,她最能接受的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感情真的能让人一辈子放不下。
她轻吸一口气,划走了他的图片。
*
男人的事让关一禾略微烦心了一会儿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目前占据了她大部分脑容量的烦恼都只跟一件事有关——
重新写曲子。
时隔许久再次打开Finale的感觉很奇异。
关一禾对着五线谱发了十几分钟的呆,然后意识到:尽管她学了二十几年的音乐,一朝放下再捡起来还是很困难。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