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涔煜拿起的那张纸上,是庄庭侯宋大人的回信。
“库房钥匙已经拓好,为父正缺千两黄金购置军马,贤王府库房奇珍异宝众多,一月之内,为父要见到这笔黄金。”
好大的胆子!
除了震惊和愤怒,风涔煜心中更是后怕。
库房里的银子大多是皇帝赏赐的,因为是御赐之物,小到一锭金子,大到一扇屏风,都刻有皇家的标志。
宋大人拿着他库房里的金子招兵买马,若事情败露,连自己都要被皇上当成他的同党,到时候,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庄庭候真是好大的胆子!
男人怒视着跪地求饶的宋花月,眼中闪烁着刀尖般的寒芒。
宋花月哭的梨花带雨,连连摇头辩解,“妾身没有,妾身没做过这样的事啊王爷!”
这封信是五天前送到她手上的,那时她刚刚结束禁足,哪有机会溜进库房偷金子。
“说,你把库房的钥匙藏哪了!”
风涔煜说着,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声音也冷的好像来自九幽地狱。
“王爷不要——”
听到这话的宋花月像是撞了鬼似的,惊恐的一下就从地上跳起来。
可她身后站着两个护卫,没等宋花月站直,两个护卫就伸手把他压回了地上。
“王爷,我没拿库房的钥匙,我真没拿啊!”
宋花月挣扎着解释,眼里却闪过心虚。
库房钥匙之前确实在她手上,但是现在……
她反应为何如此激烈,难道是,库房的钥匙已经不在她手上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风涔煜心猛地一沉,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恐怕一发不可收拾了。
“本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库房的钥匙到底在哪!”
说着,男人握着扶手的大掌上青筋暴起,似乎压抑着足以山崩地裂的愤怒。
他心底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只要库房的钥匙还在府里,他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钥匙找回来!
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身旁人没心没肺的心里话。
【拉倒吧你问她要钥匙?】
【之前宋花月一直把钥匙带在身上,三天前她喝酒醉卧在杏花苑,下人找了一宿也没见人,还是她自己酒醒了走回的院长,不过她一睡醒,身上的钥匙就不见了。】
【活爹,这酒你就喝吧,现在好了,喝醉了被杂役捡尸不说,还把那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现在去搜一搜杂役的屋子,或许还能找回那把钥匙。】
【但是我要怎么提醒风涔煜?】
林月熙在心里嘀咕,没好气的看了眼宋花月。
也不知道宋大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居然选了个最笨的女儿做自己的棋子。
幸好钥匙没落入他人之手。
风涔煜暗自松了口气,“把宋花月给我关进密室里,本王亲自审!”
“不要啊,王爷不要——”
听见密室两个字,宋花月睁大了眼,两个凸出来的眼珠子恨不得冲出眼眶。
贤王风涔煜在袁朝有战神的称号,但这只是对待自己人,在蛮子的口中,他却有另外一个名字——
“杀神!”
传言称,被风涔煜审问过的人,没一个能活下来的。
宋花月抖如筛糠,脸上只剩下恐惧,“不要啊王爷!”
但架着她的两个护卫毫不留情,抬手狠狠劈在她的后颈,宋花月尖细的呐喊便戛然而止,她晕了过去。
院子里重归寂静,管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椅子上的人的视线锐利得像刀子,一下一下将他凌迟。
最终还是抵不过畏惧,管家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宋侧妃的事小的一概不知,还请王爷明察!”
风涔煜一言不发,修长的指节轻敲椅子扶手,眼神幽暗,看不出喜怒。
可他越是安静,管家的心就越起伏不定。
“你是不知,但你无故顶撞王妃,此乃大不敬!”
风涔煜又看了一眼痛哭流涕的珠玉,府上发生这种腌臜事,他身为一家之主自然也有责任。
“管家,念你侍奉多年,本王这次就饶你一命,但你失职,不配当这个管家,从今往后,你就当一个杂役,在王府内院自生自灭吧!”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借着磕头谢罪的空档,管家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王爷好狠的心啊!
他好歹服侍过王爷父亲,又看着王爷长大成人,可他只不过是要了一个小小的婢女,王爷就削去了他管家的身份,贬为人人可欺的杂役!
原来他这么多年为王府付出的辛心血,到头来全都喂了狗。
这样的话,王爷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就这?就这?】
【风涔煜你活该人头落地,管家就差在你头上拉屎了,你这都不把他赶出府,是留着过年吗?】
林月熙心里发堵,白瞎她刚才演的那么用力。
“本王乏了,你下去吧。”
管家如获大赦般爬起来,连说了几声谢才赶忙离开,那背影,就像是有鬼追着一样。
风涔煜听着林月熙的心里话,不禁苦笑。
他何尝不想赶紧把这背信弃义的管家处理了,可盯着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贤王府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看在眼里,他现在要是大张旗鼓的处理了管家,难保会打草惊蛇。
且等一等,等解决了宋大人谋逆之事,就是管家命丧黄泉之日!
“还杂役,还自生自灭,你咋不把杂役的院子都清空,让管家一个人住得了!”
就贬为杂役,钱也没搜空,身上的华服也没剥去,谁知道管家这个死猪会不会阳奉阴违,表面当个杂役,背地里继续作威作福,欺压下人。
林月熙在一旁嘀咕,眼神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说完这话,她就后悔了,她自己也没想到会把心里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