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另有安排。”
风涔煜说道,林月熙的安危他一早就考虑到了,就算她自己不提,回程的时候也会被他找好的替身缓下来。
“你和小桃换一身衣裳,跟着上都护的马车走,过了京城城门,风伯会来接你。”
林月熙一愣,她刚说要提前跑呢。
“你什么时候安排好的?”
风涔煜放下手里的书,“你说太子要刺杀我之后,事不宜迟,我先出去了。”
临走前,他不忘敲敲屏风边上的箱子,“记得把衣裳换了。”
“好。”
林月熙应得飞快,心里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我真该死,居然怀疑他会拿我来冒险,他现在才告诉我,一定是担心身边的眼线太多,会暴露事情,真的,我真该死。】
【可我要是走了,风涔煜一个人能应付过来吗?】
【他不会死在路上吧,太子可是足足请了五十个杀手,真是心肠歹毒!】
【呸呸呸,想什么呢,他可是战神,怎么会出事。】
林月熙打开箱子,一边心不在焉的抽出衣裳,一边又忍不住担心。
一帘之隔,帐篷不远处的风涔煜眼神柔和,心里浮起丝丝甜蜜。
林月熙还知道担心他,看来他这五百年的野山参没白花。
这是,小桃走进帐篷,“小姐,王爷说你叫我?”
林月熙拍拍手边灰扑扑的衣裳,“快来,我们有要紧的事做!”
把衣服拿出来的时候没在意,抖开了看见衣服全貌,林月熙还小小的震惊了一番。
这是家丁的衣衫,还配了个深色的帽子,风涔煜这是学以致用,让她们扮成小厮的样子回到京城!
女扮男装,这招她熟!
“赶紧把衣裳换上,我们回京。”
很快,用中药渣子的水把自己的脸涂得焦黄的林月熙蹲在马车上,看向不远处的风涔煜。
上都护的车队就要离开营地了,不知怎的,这一刻她竟然生出了想要跟着风涔煜的想法。
远远地,林月熙看见他正跟什么人说话。
同是武将,风涔煜却比旁人高出了一个脑袋,他只是站着,就像边塞的白杨树一样挺拔,仿佛风沙不是他的磨难,是淬炼他锻造他成为一柄利剑的星火。
【风涔煜,你一定要平安。】
这边,营地里的风把声音送到男人耳畔,他眼神一颤,将要说出口的话忽然噎住。
身旁的副将一愣,“王爷怎么了?”
风涔煜摇摇头,“无事,你接着说。”
副将点头,絮絮叨叨的说着,却没注意到风涔煜侧过了脑袋,朝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
他眼神很好,头顶上飞过的鸟儿振动翅膀都能看清。
马车变得很小,蹲在上面的小人更小,但这小人一直保持着离开时的动作,蹲在木板上,抱着膝盖,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久违的,风涔煜心里一阵悸动,这就是被人牵挂的感觉吗?
“王爷,羽林卫统领的意思是让咱们最后走,您怎么看?”
贤王收回眼神,“府上无急事,最后离开也未尝不可。”
副将点头,“好,有贤王您这尊战神坐镇,怕是咱们这一路的宵小邪祟都得退避三尺!”
然而风涔煜眼神一闪,退避三尺,他看未必。
最后的两天里,大小官员们陆续离开营地,留守在这的人开始收拾行囊,准备返程了。
从营地回京也就半天,这么点的时间想来不会发生什么事。
“咔嚓——”
半道上,风涔煜乘坐的马车发出一道清脆的断裂声。
马夫一惊,赶忙跳下车查看,“王爷,不好了,车辕断了!”
风涔煜干脆从马车上下来,“王妃病重,不适合骑马,换个车辕,别耽误了回府的时辰。”
他这儿出了状况,副将骑着马走来,“王爷,可要换个马车?”
“多谢,不过还是不必了,本王的王妃见不得风,你们先走,本王随后就跟上。”
副将想了想,“前面的侍卫还要回宫交差,不能耽误时辰,不如末将亲自跟王爷留在此地。”
“也好,多谢了。”
风涔煜没有拒绝,因为他需要人来见证这个自己差点被刺杀的过程。
如果没人看见,那他准备好的戏就白演了。
前面的侍卫渐渐走远,风吹着官道两边的林子,林海涌动起伏,“沙沙”的风声吹散了热气,吹得副将和一众护卫都放松了警惕。
就在这时,变相突生——
“嗖!嗖!”
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突兀响起,骑在马上的副将猛地打了个激灵,大喊道:
“不好,保护王爷!”
几个来不及躲闪的护卫不幸中箭,惨叫了一声就倒在地上,猩红的血顿时涌流而出,泼洒在尘土飞扬的黄泥地上。
“给我上,杀了他们!”
林子里又窜出不少蒙着面的人,他们拿着刀剑,气势汹汹的从斜坡上冲下来,见人就砍,见人就杀。
风涔煜眯起眼,下一秒已经拔出了剑,“保护王妃!”
短兵相接,刀剑的蜂鸣声在官道上回响,经久不息……
“噗嗤——”
副将把刀从刺客身上拔出来,被浓烈的血腥味熏得皱了皱眉。
“多亏统领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打到一半的时候,眼看着他们就要落入下风,这时,远处传来了铁蹄的声音,穿着铁甲的羽林卫居然折返了回来。
统领擦擦额角滑下来的汗,“是我大意了,居然把腰牌落在了路上,找不回来这就是杀头的大罪,结果刚捡回腰牌,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一阵喊杀声,我这才急忙赶来。”
“幸亏王爷无事,不然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风涔煜这时突然道,“记得留活口,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