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用得着问我吗?凭您这么高深的修为,我看见什么,知道什么,您一准儿全都有数啊。”
这是……在埋怨他吗?
庄和初被埋怨得一愣。
昨晚揭破她撒谎时,她可不是这般态度,一夜之间,这么小个人,竟能生出这么大的胆子吗?
埋怨也就罢了,还埋怨得如此阴阳怪气。
倒像是他的不是了。
庄和初正好气又好笑,就见她蓦地抬起头来,那粉面桃腮上既无委屈,也无怨怼,尽是一片认真,看得庄和初又是一怔。
千钟就这么认真地望着他,起誓般恳切地道:“但您放一百个心,我这么个讨饭的叫花子,您就是放我去城门楼子上扯着嗓子说,也没人能信我的话,我才不会给自己惹这个祸呢!”
庄和初虽还不甚明白这番话与上一番话是如何在她脑海中接在一起的,但这番话他是明白的。
这也是他昨日没有当即处置这件事的原因之一。
她在街上这么多年,定然听说过不少关于皇城探事司或虚或实的传闻,无论她听过些什么,至少也都该知道,这不是个能轻易沾染的地方。
她便是猜到了,也会装不知道,绝不会说出一个字。
千钟说话间又把自己往他身边挪了挪,挪得近了,庄和初能清晰地感觉到她从头到脚的每一寸紧张,可她偏还操起了一副宽慰人的腔调。
“您这样好心的贵人,八百年……不,八万年怕都修炼不出一个来,我怎么能害您呢?您不用怕我。”
他还得怕她?庄和初被她宽慰得啼笑皆非,倒也有几分明白了。
在街上行乞为生的人希望皇城里愿意赏饭的人尽可能多一点,就好像卖肉为生的人希望爱吃肉的人多一点,卖菜为生的人希望爱吃菜的人多一点,至于给他们营生的人是个什么身份,一点儿也不重要。
她管的不是他,而是她将来某日的一口饭?
这很合理。
但又有些过于合理了。
就好像,皇城里的人都觉得裕王想要捏住他来胁迫大皇子远离朝阙,好像探事司里的人都觉得裕王想要借刀刺杀大皇子,一样的过于合理。
庄和初一时没说话。
身旁那人一双骄阳般的眼睛依旧亮闪闪地看着他,忽而又道:“您要实在信不过我,您就起个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