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他眼里的疲惫和几分自责。
知道了家族的秘密后，就像是在他的心口上多加了一副掺杂着血迹的镣铐，如同凌迟一般，杀人不见血，却处处都是刀。
愧疚自责和挫败，这些负面情绪日日夜夜缠绕着他。
如果可以，尼奥甚至宁愿自己从来都没有打开过那份文件。
老爷子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抬手用力握着尼奥的手腕，眼里满是警告：“记住我说的话，在顾烟和你完成婚礼之前，你绝对绝对不能把文件里的内容透露给她听到了吗？这些事情一旦公布出去，我们整个家族都会衰败，我不能看到家族毁在我的手里。”
尼奥原本就灰暗的眼神更是死寂了一瞬。
良心在日日夜夜折磨着他。
不仅仅是因为圣罗堡地下埋着的那些死去的的冤魂，更和但丁他们有着脱不了的关系。
他们穷奇一生，其实也只不过是想要为亲人讨个公道。
尼奥迟迟没开口，老爷子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记住我说的话，记住了吗？当着我的面发誓！”
他紧紧抓住尼奥的手腕，眼神凶恶。
“诞生在这个家族背负着荣耀，也注定要背负着镣铐。之前你已经享受了很多年，现在也要承担起这份责任。”
尼奥双手缓缓握紧，眼里流露出一丝痛苦。
“可是爷爷我们这么做是不对的，非要一错再错吗？”
“我们没得选！”
老爷子的声音陡然尖锐拔高了几分。
“如果没有这些东西，我们早就被家族抛弃，哪怕是饿死街头都不会有人看一眼。命如草芥，哪怕是垃圾都比我们矜贵。”
尼奥原本紧握着的拳头，突然之间松开，他像是认命，一般重重点点头。
“我知道了，也会牢牢记住您的话。”
老爷子终于心满意足，却又忍不住重重咳嗽起来。
他断断续续说着，满脸都是痛苦：“想办法安排我和顾烟见一面，这件事情我去跟她谈。”
尼奥再次应了一声：“好。”
老爷子的情况仍然不太乐观，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昏睡着。
尼奥在老爷子睡着之后，小心翼翼为他噎了噎被角，这才转身出去。
他缓慢走到窗口前，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
明明现在是温暖的春日，可他却仍然觉得一片冰寒那种含义是从骨子里面浸透出来，将会蔓延他的余生。
正如同老爷子刚刚说的一样，他也没得选。
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安妮。
他绝不会让妹妹有任何危险。
……
顾珩是傍晚的时候才回来的，他风风火火的冲进屋里，一把拿过床头柜上的水，喝得一干二净后，转头倒在沙发上。
他双眼麻木，絮絮叨叨说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堆在一起忙得团团转，我都恨不得我有个分身能帮我处理这些事情。”
顾烟眼里带着几分笑意。
自从小哥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不仅仅收起了之前，那些爱玩的天性，甚至还多了不少的事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