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去看望了时老夫人。
程特助见她来，后退一步，礼貌而又疏离的说道:“我去看下时总。”
老夫人这边有顾烟，有江弗白陪伴，但时总身边也只有他了。
见他明显是不想和她说话，顾烟理解。
程特助是时战一手提拔，又共事多年，情感链接自然是强。她一次次拒绝时战，他都看在眼里，时间长了，心里多少会升出几分怨怼。
是以，顾烟冲他点了点头，提醒了句，“时战睡了，你进去的时候动静小些。”
程特助“嗯”了一声，离开。
和江弗白擦肩而过之际，他顿了顿步，眼神有些复杂，随即低头，匆匆离开。
他走后没多久，时老夫人才转而幽幽醒来，看到坐在一边的顾烟，倏地抓紧了她的手，眼眶里蓄了泪水。
“烟烟，我真的很担心，担心阿战他……”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顾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姑奶奶，您放心，我刚从时战那边回来，他的状态不错，正在休息。”
闻言，时老夫人的表情这才松快了些。
站在一旁的江弗白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见顾烟正搀扶着时老夫人起身，忙加快了脚步，上前一起扶起时老夫人，一边对她说道:“姑奶奶，抱歉我自作主张，将我爸喊来了，他很担心您。”
有些情绪，只能对一定身份的人发泄。
他和顾烟终究只是小辈，有些话不方便说，说来说去也只能是那些车轱辘的宽慰话，倒不如请同龄人来，好好陪陪时老夫人。
“你这孩子……”提及江父，时老夫人的神色果然松快了些，双手在身边一撑，又坐的笔直了些，问江弗白，“你爸还有多久到？”
江弗白回答，“已经在路上了，约莫还有十分钟能到。”
时老夫人眼里划过抹慌乱，“那我得起来捯饬捯饬。”
见她这副模样，顾烟哭笑不得。
但还是拉着江弗白离开了时老夫人的卧室，给她留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收拾。
阳台的微风正好，顾烟身体微俯，靠在栏杆上，对面，是她的别墅，有段时间没有住人了，但是王叔收拾的很好，院子里没有杂草，干干净净的。
天气一轮弯月挂着，月光清冷。
“谢谢你，小白。”顾烟说道。
她心里清楚，这些事和他完全没有关系，江弗白忙前忙后的的打点是因为她。
“姐姐，这话太客气了。”江弗白笑了笑，也学着顾烟的姿势，趴在了栏杆上，他将脸靠在臂弯间，侧眼看着顾烟，犹豫了片刻后，才说道，“姐姐，我觉得他的状态不怎么好。”
顾烟轻声叹气。
“你也看出来了。”
江弗白抿了抿唇，“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
顾烟摇头，难得主动的往江弗白身边凑了凑，将头靠在了他的后背上。
他的身上是干净的皂角香，莫名安神。
顾烟环住了他的腰身，闭上了眼。
江弗白浑身蓦地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