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城,离国都一万六千五百多里。
大楚气候湿润多雨,落叶城便处于多雨地带。
在距东门不远的官道上,一队风尘仆仆的商队正向城门而去。
二十几匹马驮着四十几口大木箱,牵马者和护卫均穿黄色的紧身短褂。短褂的胸口位置绣着大而显目的宁字。
在大楚,这个标识代表宁家。
宁家,代表宁候。
宁候,执掌三十万北军。
没有几个敢不给宁候的面子,至少落叶城东门守城军士没有胆量开罪宁府,哪怕属于宁府的一匹马。
这群商队很容易就进了城,包括一个男子和刚从他背上下来不久的小孩。
“多谢宁老弟一路照应,魏某就此告辞了。”
男子脱下黄马褂,递给一护卫,向身前的百袍青年拱手道。
“我与魏大哥一见如故,本想交了货再把酒言欢,这么快就分别了么?”
百袍男子一脸不舍,极力挽留。
“为兄也不舍就此分别,但要事在身,不得不在此别过,相信你我兄弟不久后定有相逢日。”
百袍男子见对方执意要去,只好取出一块刻有宁字的玉牌递上,“这块玉牌代表我宁家,相信很多人见到玉牌或多或少都会给我宁家几分薄面,希望对魏兄有所帮助。”
魏姓男子也不矫情,接过玉牌揣好,再次告别。
魏姓男子便是易容后的易天尘,他牵着的小孩正是九皇子姜楚。
当然,姜楚易容成黑瘦的小男孩,否则怎躲得过沿途的通缉。
眼看日头偏西,易天尘拉着姜楚向城中心走去。
熙熙攘攘的人流掩盖了大楚皇室的政变风波,在很多人眼里,不论换了多少皇帝,只要不乱,百姓有饭吃,商人有生意做,都是离得天远的小事。
“客官,里面请。”
迎喜客栈外,店小二正笑容满面的邀请易天尘主仆二人。
“客栈可提供饮食?”
易天尘打量着四层高的木楼,问道。
“不瞒客官,要说客栈饮食,迎喜客栈在落叶城也是叫得上号的。”
“清炖龙鱼筋可是我们客栈的特色菜,不说宗门长老弟子,就是楚国的王公贵族也常常远道而来一饱口福。”
小二说起自家客栈里的招牌菜一脸得色。
“既如此安排一间上房,准备一桌特色菜送房里。”
易天尘拉着姜楚边往里走边吩咐道。
店小二心里暗喜,连忙引着易天尘上楼,并高声让人准备一桌好酒好菜。
进到二楼客房,易天尘摸出一锭银子,抛给店小二,道:“向你打听几件事。”
店小二接过银子,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几分,忙道:“客官请问。”
“你知道木氏商会的总部在哪里吗?”
“客官,木氏商会可是几千年长兴不衰的大商会,它的总部在恒源街口,落叶城的居民人尽皆知。”
“不知道现在木氏商会谁当家?”
“现在是木石当家做主,说起木石家主,人人都要竖起大拇指,能力远超过逝的老家主,更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说起木石,店小二掩不住敬佩与向往。
易天尘又问了几个问题,打发了店小二。
沿途赶路,疲惫的姜楚靠在床头竟睡着了。
易天尘看着少主眉间的愁色满是心疼,几个月前还是锦衣玉食的九皇子现在颠沛流离,提心吊胆。
不久,几个小厮把酒菜端进客房,易天尘强忍着心疼叫醒了姜楚,十岁的小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饱一顿饿一顿。
第二天一早,易天尘让姜楚呆在客房里,并吩咐店小二午间送一桌菜上去,酒就不要送了。
来到恒源街的木氏商会总部,立即有服务人员热情来招呼。
“你们木家主在吗?”
易天尘向身前的美女问道。
“不知贵客尊姓大名,可否有家主的邀约?”
美女一听要找家主,立即不敢怠慢。
“我有一笔大生意要与你们家主谈。”
易天尘没有自报家门,淡淡的说道。
“客官稍等,我去请管事。”
美女只是底层人员,这种大事自是做不了主,忙去楼上请管事。
很快一穿着长褂的胖子下楼来,看着易天尘远远的打着哈哈笑道:“一早喜鹊枝头闹,就知道今天有贵客门,楼上请。”
胖管事拱了拱手,邀请道。
二楼,茶香满屋。
胖管事与易天尘相对而坐。
“鄙人姓赵,刚才听说客官有大生意要与家主谈,敢问是什么样的大生意?不是特别的生意我都能做主。”
赵管事客气问道。
“这个生意很久以前就与老家主定好的,利润之大不敢说千年难遇,至少为你们商会挣得金山银山不成问题,而这生意非你们家主出面不可。”
赵管事听易天尘如此说,面露犹豫,不可能大事小事都去打搅家主,对于木氏商会来说,没有上亿的生意还不值得家主出面。
想了想,赵管事问道,“客官既然说以前与老家主有约,不知道有没有信物?”
易天尘喝了口茶,轻轻的把茶杯放在桌上,道“信物自是有的,但必须要直接交给你们家主,你就说‘南方灶火不旺,需要取柴薪’,他自会明白。”
赵管事听到这没头没脑的话,愣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奇葩的谈生意的方式。
不知道是对方故弄玄虚还是真有其事,这次赵管事也做不了主,只得站起身,道:“贵客梢等,我即刻汇报。”
说完赵管事急匆匆的出门而去。
与此同时,在四楼的一间屋子里,一中年男人正拿着一本古卷阅读,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在屋子里两个大书架堆满了各种书籍,卷轴。
还有一个架子上摆满了古董玉器。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