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让我在你施法完成前就阻止你,单就这里是归墟而言,你若爆体,变成千千万万颗微粒尘埃,那千千万万颗微粒尘埃也会重新组成一个你,归墟,说是不老不死,其实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你真能毁灭它,或许归墟中的人,就连我,都会感激你。”
亮斑没再回答,一挥手,便把她送出了镜外。
黎焰垂然回到了原处,她调动着自己的灵力,把它汇于内丹那处,可最终还是撤回了灵力,光斑的话,在她的耳边回响,听上去不像假的,况且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难道自己真的要在这个囚笼里度过一生?或者是永生?
太多想不清楚的事情了,倒显得那看不透的泰然自若的顾洵如此正常了。
这归墟为什么听上去一点儿也不像仙境,倒像是囚笼。归墟之主并不像这囚笼里的典狱长,倒像是囚徒。
人间的赌桌,那又是何物?
一声长叫打破了她的思索,她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她已想到了此局关窍,只是怕...会不会有人也一同发现了。
归墟城中的人们又倾巢而出,脸上疯狂的笑意与昨日如出一辙,黎焰知道,他们今日也要重复昨日,厮杀拼搏。
黎焰仿佛懂得了有余的想法,她看着这些人,心中是无比的难过和厌恶。
“别打了!”怒意涌入心头,黎焰怒吼:“等我带你们这些蠢货出去,你们不是想死吗,等我带你们出去,你们就真的去死吧!”
归墟城中的人,看着黎焰先是呆愣了片刻,随即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才来了一天,就又疯了一个,来加入我们一起潇洒吧!。”
“好言劝不了该死的鬼。”
黎焰看着他们,同样冷酷地笑,她不愿再多言语,便再度走到那沧桑的镜子旁,抬手触摸了镜子。
无人注意到,在这第一抹晨曦劈开黑暗,归墟仍然处于混沌未明,半明半暗之时,木屋前有一人抱臂独立,从他苍白的指尖瞬间窜出一条蛊虫,一下子钻入了玄枵的心口。
黑暗中,亮斑对着黎焰道:“看来你还未死心,只是,即使时光漫长,寻常故事,也不要再说了。”
“这是个寻常故事,但我猜,你一定感兴趣。”黎焰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整片空间之中,“初到归墟之时,我在四周徘徊,在这么人迹鲜至的地方,竟然有一块写满了字的大石头,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小字,岩石之巨,使得它虽然历经千年,也能留于迟海之边,刀刻斧凿之深,即使今日,也依然能看清其上娟秀的字体。它的主人,名叫谢清,归墟之主,你可曾知道她的故事吗?”
光斑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最后甚至是发出压迫性的光,照得黎焰几乎睁不开眼,最后它终于发出了声音,是黎焰说不清的沧桑悲凉,“怎么可能…”
“那块碑,正对着归墟,就在沙滩之上,还好挖的够深,否则,早被浪潮卷跑了,饶是如此,长年来的风吹雨打,也使墓碑上的石刻,腐蚀得不成样子,直到现在,我才想清楚上面写着什么。上面写着,在此安葬之人谢清,死于三千年前,得享八十三岁高寿,儿孙满堂,教书育人,桃李天下,死后,央求她的儿女,安葬于此。”
“这个故事,归墟之主,满意吗?”
妇人谢清,高寿八十又三,儿孙满堂,桃李天下,贤良仁善,百口相交,无不称赞,临终央儿女安葬于此。
“她的一生,果然如我想象般,过得平凡又美满。”光斑消失,化身成一个风雅俊逸的男子,他长身而立,脸上却挂满了哀思,“只是,我明明抹去了她的记忆...”
“那便是出了什么差错吧,但我敢肯定,她一定记得。我想,归墟主一直呆在这里,从未在意过这外界诸景,归墟之外,~人迹罕至除了海,便是荒山,她死前一定千叮铃万嘱咐过,甚至说不定要求她的子女发誓承诺她,才使得这碑能立于归墟。可千年倏然而逝,连石刻的印记都淡漠了,也并未有人觉得它有半分不同。”
也多亏黎焰不了解归墟底细,在周围百无聊赖地闲逛。
归墟主默然许久后道:“只要我想,我便能从镜中看到任何人的前世今生乃至未来注定的结局。但唯独,不知道她的结局。我在这镜中千年,看遍了每个女子的生平,可我知道,每个都不是她,这便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惩罚。”
他缓缓道,“这个故事,是我听到过的最好的故事。”
黎焰拿着他给的东西走出夙愿镜,她在镜中之时,就已感受到外面的巨大震动,果然,此刻,归墟通道大开,宛若来时一般。
太阳不知从何透进,已完全把这深海的城池照得亮如白昼,只是—城中依然满地鲜血,躺满了尸首。
即使自己早预料到了,他们若是还有希望,又怎么会自暴自弃,可黎焰还是觉得心中有些怅然。
顾洵站在镜外,看到她出来便迎了上来,“归墟对外的通道都打开了,玄枵还未醒,有余因为你迟迟不出来又太思念母亲,就给你写了封信便跑出去了。”
黎焰从顾洵手中接过信,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慌乱跑了出去。
沙滩上,一个黑瘦的小男孩,面对荒芜的海水和黄沙,缓缓拾起了一块石头。
黎焰连忙喝止:“有余,是我。”
有余眼神亮了一瞬,“姐姐,你即使来了太好了,我真的很想当面向你道谢,谢谢你打开了归墟。”
说着便要用那石头往头上一砸,黎焰手一挥,那石头便从他手上掉落,黎焰连忙抱住了他,“不要,若你愿意,你可以跟随我一起,或者你还可以组建一个家庭,你还这么小,你的人生还可以很长很长,你相信我,你的未来会很美好。”
她灼灼地看着有余,有余笑着摇头,“姐姐,你又在说谎骗人了,你说你解不开归墟,你解开了,你明明不能带我上路,却还是骗我,不过没关系的,我也说谎了,我对你说,打不开归墟没关系的,其实我知道,再打不开归墟,我也要疯了。”他的眼睛闪闪发光,好像在流泪一般,“如果我没进归墟的话,那会怎么样呢,或许还能守下和她的最后一段日子,我或许可以接受现实,重新振作,可我一想到我进了归墟,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呼喊我名字的时候,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