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仅仅是李隆基,在场的众人都一脸疑惑的看向叶琛。
尤其是高力士,更是皱眉不止,自家这位义兄不似夸夸其谈之徒。
怎么好端端地胡说八道起来了。
程伯献低着头,趁着大家看叶琛的功夫,多搂了几口饭菜。这群蠢货,你们有那个脑子么,跟着操这个心?
有这功夫,不多吃两口?
结果他发现,与那些端着酒杯一脸沉思地看着叶琛的众人不同。
席间竟然有一个跟自己一样不要面皮的。
就是王爷的大舅哥王守一。
这厮不是王爷的心腹么?
怎么一点都不关心王爷的死活?
还有那个好大好大的虾,你他娘的能不能少吃点?
两个人差点因为一条巨大的虾尾,直接干起来。
酒桌之上,倒是萧嵩看向叶琛的表情变了。
尤其是叶琛说李隆基有一场泼天富贵的时候,更是有一种知己的感觉。
看得他都兴奋地想要打摆子。
心中暗暗道,“不愧是老叶,这心里的想法就是跟我如出一辙,如果他也喜欢黑丝就好了。”
“我怎么看不出有何富贵?”
“还是说,叶大人,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临淄王转危为安?”
其实在场的,连卢秀宁都算是保李派。
叶琛是没办法,被这帮人卷入进来的。
没办法,发育到了一定地步之后,你就算是不站队,也有人帮你站队。
这不是叶琛能选择的事情。
其实像是李隆基这样的宗亲,也是不得已,才跑到了河北、河南来发展。
但凡是条件允许,谁不愿意在关中折腾。
实在是关中被女帝把持的死死的,他们根本就没有丝毫插手的余地。
可骤然间出现的危机,让包括李隆基在内的不少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隆基盯着叶琛看了半天,最后微微一叹说道,“罢了,老叶,你即将上前线,全心全意用在战事上吧,别为了我让外敌占了便宜。”
“若是我真的麻烦了,你偷摸给我弄条船,把我送到扶桑去就成。”
“我去扶桑做个劳什子天皇也可以的。”
“临淄王怎么这般没有锐气了?”
“还是说,那些脑子不好使的李氏宗亲,看女帝越活越年轻,急不可耐的想要造反,您觉得李氏宗亲的实力会被再次削弱,心灰意冷了?”
“如何不是呢?”李隆基叹息一声,然后继续说道,“这些宗亲都是脑子不够用的,他们彼时造反,看似占尽了天时地利,但却失去了人心。”
“他们输了一死而已,可李家的天下就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李隆基的话,从表面上看没啥问题的。
但是身为局中之人,他看待问题,其实是相当偏颇的。
为了自家的前途,为了聚集在身边儿的一众兄弟,叶琛准备给李隆基上一堂浅显的政治课了。
“到了如今,您不会以为女帝还敢用武家子弟吧?”
“这一次李唐宗室闹出了那么大动静,开胃菜就那么轰轰烈烈,等真的爆发出来,您真的觉得武家子弟能罩得住?”
“而且臣在前线与契丹人打得火热,国家都处于危难之中,她老人家有那个心思,让武家子弟浪费宝贵的镇压反贼的时间?”
“可武家子弟靠不住,终究是有靠得住的大臣的。”
“比如说丘神勣,他的兵马离着河北道就不算特别远。”
“就算是丘神勣能打,没有旗帜,又如何能旦夕之间覆灭反贼呢?”
听李隆基这么丧气,叶琛瞬间提高了语调。
一个旗帜,让李隆基瞬间愣住了。
旗帜?
这些宗室藩王即便是真的要造反,他们肯定是需要一面旗帜的。
纵览各藩王,诸如韩王李元嘉、鲁王李灵夔、霍王李元轨等等,不论是谁要起兵造反,肯定是要有名头。
到时候少不了拿着庐陵王的旗号生事。
而彼时,大周一方,就必须也拿出一面旗帜来对抗。
不然真的让宗室彻底竖起勤王大旗,各地真的云集响应,又在河北道,真的有可能起大乱子。
见大家若有所思的模样,叶琛继续道,“所以臣说王爷有一场滔天富贵,就看您能否接得住了。”
“真的起了大乱子,圣人总是要打一张宗室的王牌出来的。”
“就算是日后要清算,那也是日后清算的事情了。”
“可眼下,若是立下功勋,整顿好河北秩序,便是圣人心里有怨气,她又有什么话可以说呢?”
“倒是您一味的躲闪,逃避,反而多半会陷入彻底的麻烦之中。”
“而这件事情处理的好,不仅能得到圣人的器重,就连宗室子弟都要感激您,毕竟您将危害降到了最低,不是吗?”
“可是你不是让我躲得越远越好?”李隆基疑惑道。
“圣人远在洛阳,您若是彼时离着反贼太近,岂不是让圣人以为,你们要打一场配合,共谋她的江山?”
“圣人如何敢用您呢?”
李隆基愣了愣,旋即蹙眉。
“王爷可是觉得会背上残害宗室会背上骂名?而且主动跟女帝请缨,有可能被圣人忌惮?”
李隆基点点头,轻声一叹。
他这些年,真的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尤其是听闻女帝越活越年轻,他更是怕得要命。
生怕一着不慎,落入死局之中。
“王爷啊,王爷啊,你犯了个巨大的错误,身边人就一直没给您指出来吗?”
“嗯?”李隆基诧异的看向叶琛。
叶琛摇摇头道,“王爷就没想过转变一下思路吗?先前外界盛传,圣人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大家有什么小动作,圣人可能顾不上,也没有心思管。”
“可如今圣人春秋鼎盛,你们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