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你不去打饭吗?”
一个跟萧峰同一组的契丹男子,手里拿着夹着咸菜的窝头,一脸兴奋的说道。
萧峰不屑道,“这种美好并不长久,汉人的粮草也是有限的,到时候我们会饿死。”
“额,吃穷他们不更好么,吃穷了他们,贵族老爷没准就能打胜仗,我们也就得救了。”
“指着他们打仗胜仗?他们让人家打成什么样子,你看不见?
哼,没准到时候我们没人救不说,还得被汉人当粮草给吃了。”
“那怎么办?”
萧峰一脸肃然道,“我想好了,我准备逃出去。”
那人手里的窝窝头顿时不香了,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说道,“萧峰,你可想清楚,汉人太能打了,而且即便是逃出去又如何?我们是汉人的对手吗?”
萧峰冷冷的说道,“我们做了俘虏,我们的妻儿老小,在贵族老爷的手里岂有活路,我们必须活着出去,我们的家人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这人一听到妻儿老小,也不淡定了,“萧峰,你准备怎么干?”
萧峰攥着拳头,一脸的坚毅,“汉人虽然很强,但是草原很大,他们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的,未来肯定要找人替他们牧羊,我准备杀出去,将自己的亲人救出来,做大做强,哪怕是给汉人牧羊,也比给贵族老爷当狗好。
一个破饼子就把你满足了?一旦我们有了人口,有了羊群,哪怕我们不跟先前一样,南下劫掠,汉人也要高看我们一眼。”
“那我去找几个看不惯贵族老爷的兄弟过来,萧峰你等着。”
萧峰自然会等着,其实混到战俘营里来的叶家人很多,他们跟自己执行者相同的任务。
他笑吟吟都看着这个契丹穷汉去找亲近的朋友,知道他未来会跟自己并肩作战,眸子里却没有任何的温暖。
“都把你们的棉衣穿好,帽子戴上,手套也戴好,拿着工具出去除雪。”
张仁愿踌躇满志的看着眼前这些契丹人,不禁产生了一肚子的疑惑,整天在草原上蹦跶,挨饿受冻干啥?
跟着我干,一天管三顿饭,晚上还有温暖的大通铺。
要是想女人了,我还能花点铜钱,给你们寻几个扶桑女人快活一二。
为啥非要打打杀杀的?
萧峰看着周围跟自己有着一样念头的俘虏,他面无表情的拎着铁铲,然后看着看着周围巡逻的大周士卒,低声道,“最近都老实点,等我的命令。”
这边儿萧嵩在谋划大事,将本来因为不断战损而有所动荡的契丹人,再分裂出去一部分。
而幽州府衙里,也迎来了一个备受各界关注案子的审理。
刚到了衙门办差的功夫,就有不少汉人和契丹人齐聚在衙门口。
这些人都是蓄奴人数众多,且用于生产的。其中汉人蓄奴者,其实也相对比较残忍,因为这里距离关中太过于遥远,又有契丹人作乱,蓄奴的主人做事情多多少少都不尊王法,所以大家对于这件案子的处理都很是关心。
生怕下一个,被仆人看了脑袋的人就是自己。
“今天听说节度使府贴出了告示,可以旁听呢?”
“哎,听了又如何,咱们奴仆就是这种命,那个契丹汉子死定了。”这一听就是给人家当奴隶的,没有地位。
“该杀,胆大包天,敢对主人动手,我一个汉人都听不下去!”
“别说了,你看那些奴仆的眼神。”
“这是都听说节度使心善,让他们产生幻觉了。节度使家里也有部曲数百人,能由着他们这些吓人作吗?该杀还得杀。”
“是该整顿一下风气了,这契丹人一来,很多奴仆偷着去契丹做狗呢。”
这些家里豢养了不少奴仆的奴隶主,有一个算一个,都觉得这个萧雍该死。
而那些自发过来看热闹的奴仆,则一个个有一种被杀鸡儆猴的痛苦。
大门打开,一个耆长四处看看,见人挺多,各行各业都有,便沉声说道,“排队往里走,进了衙门,不许大声喧哗,不许投掷粪便,更不许自杀撞墙,不然严惩不贷。”
每条莫名其妙的规矩,都有血的教训,这个耆长明显就是个经验丰富的老人。
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了。
他熟练的将人安置在大堂外,然后冷冷的注视着他们。
衙门大堂。
自然有衙役将萧雍带了进来。
为了博取同情,审讯之前,叶琛专门命人给他化了妆,衣服给撕得一条条的,然后还给他走了两个黑眼圈。
腿还让懂得审讯的老人,给他暂时弄瘸了一根,准备事后再给他街上。
这种凄惨镜像,一入场就引起了无数奴仆的同情和怒火。
“真他娘的畜生!”
“是啊,听说是他主人玩弄他妻子,他上前劝阻,结果被打了一顿。”
“这也太惨了,腿都给打断了。”
“那又如何?杀害主人,是天大的罪过,这个姓萧的必死无疑。”
一众奴仆主表情亢奋,今日来的奴仆那么多,一定能震慑他们。
最好当场就要了姓萧的性命。..
娄师德皱着眉头,看着跪在躺下的萧嵩,心想这个家伙可真好命,那么个破事,竟然让我这老人家来给你审理。
最关键是,坏人都让我当了,嫌弃叶老蔫这个畜生,一肚子坏水。
不过既然答应了人家,做戏自然要做足,当下一拍惊堂木,“杀害主人,乃是大罪,本来准备将你凌迟处死,不过念你有自首情节,狱中表现良好,就送你一个枭首之刑吧。
来人啊,按照大理寺行文,河北道在战争期间,可以自行处置死囚,不要等来年秋后了,现在拉下去斩了。”
一群奴仆,一个个是我多想了,本该如此。
我抱希望做什么的样子。
而那些奴仆主,则一个个喜气洋洋,弹冠相庆。
“我说什么来着?”
“该死就得死,娄相此举,着实大快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