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之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将河北道搅动得天翻地覆,即便是被突厥偷袭,死了大汗,将士和族人损失惨重,依然可以迅速再次崛起。
跟他们善于学习,汉化程度相当高是密不可分的。
此时在一众人面前,一座绵延将近二十里的空地上,依托着山势和水源,一座防守严密汉式的大营毅然耸立着。
这座大营,不仅有壕沟,还有寨墙,寨墙有瞭望塔,有简陋。
上面不断有来往的士兵巡视。
随着紧促的号角声响起。
大量的河北军将士,在投石车和榆木炮的掩护下,举着盾牌,朝着大营蜂拥而去。
“轰轰轰轰!”
榆木炮这种量大管饱,且杀伤力巨大的火气,发了疯的倾泻火力。
所谓的榆木炮,是叶琛担心封长卿他们遇到致命的危险,专门给他们提供的大杀器。
只是表面缠绕了一层树皮作为伪装罢了。
内里装的实打实的莱阳钢管改造的炮膛。
而且炮兵也不似先前一般,是半路出家。
在整体进入休整阶段之后,叶渡专门从叶家派来了大量的后辈,又从与叶琛一起戍边的读书人中挑选了一些,由叶凡亲自教导,数月之下,早就成了精锐的炮兵。
随着将领的命令传达,无数炮弹从炮膛之中飞出。
以一种极其密集的姿态,向敌军大营炮击。
“轰轰轰轰!”
再坚固的营寨,在榆木炮的轰炸之下,也几乎在刹那间便烟消云散。
契丹士兵仿佛看到了鬼神一般,以极其狼狈的姿态开始溃逃。
看到敌军撤退,高舍鸡赶忙派人去处理阵地。
封长卿则从热气球上缓慢的下降,然后赶紧检查炮膛的情况,榆木炮现在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一旦出现任何问题,必须抓紧时间处理。
高舍鸡巡视了一番前沿阵地,回来之后,摊开舆图,叫来了刚才冒险升空的封长卿,忧虑的说道,“长卿啊,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按理来说,咱们是被包围的一方。”
“可是对方跟咱们交手的方式太诡异了。”
“从来不跟咱们正面交锋不说,每一次咱们进攻,他们的还击一点力道都没有。”
“就是每天修一修营寨,不停地往前逼近,壕沟挖了填,填了挖,哪有这样打仗的?”
高舍鸡在战场多年,经验丰富,他敏锐地察觉到了眼前的契丹人很有问题。
“要知道,现在时间就是生命,节度使正在前来与咱们合兵的路上。”
身为军人,封长卿更擅长执行命令,而不是果决。
防守是他最拿手的方式。
检查过火炮无碍之后,他缓缓的说道,“管他们的进攻如何诡异,只要咱们不动如山,敌人就奈何不了我们。”
“等到节度使抵达前线,与我们前后夹击,敌人必败无疑。”
“眼前的一切怪异景象,都有可能是敌人的计谋。”
“咱们若是轻率,很有可能将将士们都葬送在这里。”
高舍鸡却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格外的稳重了,顺着梯子爬到热气球之上,拿着望远镜眺望地方的大营。
仔细观察了许久之后,高舍鸡忽然大惊,对着封长卿大声呼喊。
封长卿意识到,高舍鸡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也赶忙爬了上来。
二人拿着望远镜观察了许久,高舍鸡下了定论,“大事不好,营帐里敌军确实特别多,但除了与我们交锋的是精锐之外,其他的都是些没啥战争经验的民夫。”
“长卿你看,他们连基本的包扎都不会,这哪里是精锐?”
封长卿也眉头紧锁,在他的视线之中,这些契丹人在战后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团散沙。
队伍乱七八糟,连找属于自己的建制都找不到。
跟他们先前交锋的契丹精锐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封长卿脸色大变,然后焦急道,“事情怕是麻烦了,若是眼前围困我们的不是契丹人的主力,那主力一定是在节度的方向。”
高舍鸡咬牙道,“可若是眼前的景象是敌人故意给我们画出来的大饼,咱们贸然出击就麻烦了。”
“是否进攻,就看咱俩敢不敢堵了。”
封长卿道,“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敢赌不敢赌的。留下部分炮兵和步兵,守住咱们的营盘,若是敌人妄图合围我们,便用火炮进攻敌人,同时咱们带着足够多的战车,即便是被层层包围,只要咱们不投降怎么也能杀回来。”
“至于对待前面的敌人,你为中军,我负责两翼。”
“给敌人换换花样,若有变,也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高舍鸡连忙点头。
而彼时的叶琛等人依然在行军。
最艰难的路途已经走过了一多半,再往前走不远,前方就是坦途了。
“这契丹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叶琛望着前方,手里的望远镜一直在搜索着,嘴里忍不住呢喃。
卢照凌听到叶琛的话,忍不住问道,“姐夫,什么卖什么药?”
便是素来以谨慎著称的陈子昂,也忍不住说道,“节度,这个时候,十有**是契丹人已经乱了阵脚,根本顾不得我们,我觉得会不会是您过于稳健了。”
话音刚落,却被叶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停止前进,全军着甲。”
“战车结阵。”
随着叶琛的命令下达,中军旗牌官迅速挥舞战旗,负责号炮的传令兵不敢犹豫,立刻三响,咚咚咚一阵炮声之后,大量的将士开始穿戴战甲。
而战车营也迅速行动,立刻排开阵势,准备结阵。
卢照凌紧急之下,脱掉了身上的棉大衣,将一件厚实的棉甲穿在身上。
头上戴着坚固的兜鍪,宝剑也从腰间抽了出来,死死地护卫在叶琛的身边儿。
“姐夫,什么情况?”
叶琛的眸子仔细盯着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