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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簿公堂(1)【花魁案】(1 / 2)

初春清晨,云未开日藏云中。

临安城的大街小巷渐渐苏醒,城中的居民打开窗门张罗一日生计,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小摊贩们陆续进城,街边的商铺纷纷开门洒扫,早餐摊更是一早人满为患。

天空灰蒙蒙的,灰白的云层像结了蛛网满布尘埃的墙,看着让人心情压抑。无人抬头看,人们都忙着低头做眼前的事。江南多雨,多得是这般雨将落不落的阴霾天气,人们早已习以为常。

忽的,平地起阴风,卷着一夜尘埃迷了路人眼。

七八个披着煞白粗布麻衣的女子安静却诡异地走在东街之上,一人在前拿着引魂幡,两个年幼的姑娘跟在两旁抛洒着纸钱,四人抬着一个门板,门板上覆着一块巨大的白布,但依稀能看出一个人形。

几个女子面容哀戚却无人哭泣,只是默默前行。

有人骂“真晦气”,有人议论这是怎么回事,人们纷纷避让出一条道,让这支诡异的队伍通过,又克制不住好奇地放下手边的活跟上去,不远不近地坠在队伍后面。然后又有人奇怪这些人在看什么,也跟了上来,跟在后面的人越来越多,队伍越来越大,却无人敢大声喧哗。

于是,临安东街就出现了如此诡异的一幕,一群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走着,却不知要走向何方。

这些女子并没有走很远,她们穿过东街在鼓楼街京兆府大门前停了下来。

四名抬着门板的女子将其安放在地上,然后跪在两侧,撒纸钱的两名少女也跟着跪下。

其中一名看起来最为成熟的妇人起身走到登闻鼓前,拿起鼓槌捶打起来,一下一下,不急不缓,却坚定异常,振聋发聩。

那些跟在后面围观的人群这才反应过来——这些女子是来鸣冤的,愈发不愿离去,远远地围在衙门前观望,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不多时,两队衙役打开大门冲了出来,将那门板上的尸体和几名女子带上堂去。

京兆府尹赵谦也没想到这大清早的就有人告官,还是击鼓鸣冤,这么大阵仗。要知道这登闻鼓可不能随便敲,除非有重大冤情,而且这还是天子脚下的京兆府。再一问左右,说是堂前击鼓的是名妇人,府前跪的也全是女子,这可就更少见了。

赵谦将女人们传上堂来,问:“堂下何人,为何击鼓?”

击鼓的妇人叩拜,答道:“贱民柳小菁,是教坊司一介乐妓,要状告沈成功残杀我侄女任敏君!”

妇人声音不由拔高,再度叩首,“请老爷为我等伸冤做主!”

这任敏君之名,赵谦略有耳闻,听说是名才艺双全的琵琶手,很是有些艳名,有不少文人权贵追捧。赵谦在酒会上也有幸见过这小娘子几回,确实是个妙人儿,没想到那娘子如此命薄,年纪轻轻这便死了。只是,教坊司乐伎虽是贱籍,也算公职,这小娘子若是病死倒也罢了,若是被人残杀,这事就可大可小了。

“你且细细说来。”

柳小菁直起上身,娓娓道来:“四日前,魁元楼夜宴,敏君受邀演奏作陪便一去不回。我们姐妹请人寻访,昨日晚时才从西郊沼泽寻回敏君尸首。因过了宵禁无法赶回,不得已这才一早前来报官。”柳小菁说着说着已是声泪俱下。

赵谦疑惑道:“你们怎么知道任敏君是被人杀害?”

柳小菁抹了抹眼泪,答话:“大人可看看这具尸首,这等惨状……如何让我那可怜侄女得以安眠?”

赵谦勾勾手。

仵作上前,揭开尸体头部的白布,只看了一眼便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将白布盖回去,对着堂上作了一揖。这仵作已经跟着赵谦数年,见过很多案子,赵谦见他面色凝重险些失仪,便知情况不一般,堂下妇人所言不虚。

“那你又如何知道是那沈成功所杀?按你所言,你当无从知晓任敏君究竟是何时何地如何被害才是。”

柳小菁答道:“回大人,我们有证人可指认那沈成功就是在魁元楼害了敏君,帮我们查访此事的上清宗仙师亦可作证。”

听闻上清宗之名,赵谦不由正了正神色,瞌睡全无,立刻问道:“证人何在?上宗仙师何在?”

堂下有人高声答道:“在此。”

赵谦起身喊道:“快请。”

不待衙役下堂,六名少年押着一个黥面大汉走上堂来。堂外围观的百姓有人见过这名黥面大汉,传出一阵喧哗。

六名少年上堂抱拳拜道:“上清宗弟子穆晓川、钟挽灵、严子栞、沈一帆、梁幼,见过大人。”

赵谦连连夸赞:“真是英雄出少年。这泼皮平时在市井横行霸道还自称什么‘总督头’,本官也有所耳闻,早想拿了他却一直没有机会,屡屡叫他跑了。今日,几位小仙师真是为民除害了。”

堂外也响起一片叫好声。

钟挽灵六人抱拳以对。

赵谦收敛颜色,看向那黥面大汉,厉声道:“堂下可是鲁大奎?”

黥面大汉跪在地上,叩首答道:“是小的。”

赵谦眉头一竖,喝道:“鲁大奎,你平日鱼肉乡里欺男霸女,莫不是你杀了人,反倒诬指他人?”

“不不、不是。”鲁大奎连连磕头,“大人明察,不是小的。几位仙师跟前,小的哪敢说谎。小的只是受命将那姑娘的尸首丢到城外掩埋,人真不是小的杀的。大人明察呀!”

赵谦点点头,又问:“受命?受谁之命?莫不是你主子指使你杀人抛尸?”

鲁大奎脸色一变,瞪着眼连忙摇头。

赵谦也回过味来。这鲁大奎平日仗的就是齐王府齐王世子的威风,说他主子干的事不就是说是小王爷干的吗?连忙轻咳一声,改口问道:“你怎知是那沈成功作的案?沈成功又是何许人也?还不快快招来!”

鲁大奎左右旁顾心中还有犹豫。钟挽灵一拂袖背手在后,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鲁大奎一个哆嗦,答道:“小的不敢隐瞒,小的全说。那日是小王爷设宴魁元楼,是小的值守,那姑娘是被沈家少爷、就是那沈成功啊,被他带上楼的。上去之后没多久,楼上就传来一声惨叫,我陪小王爷上楼查看,人就已经这样了。后来,小王爷怕把事情闹大了,这才让小的把尸体带到城外埋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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