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倩儿没有杀人!”
“你血口喷人!”
钟炎父女怒吼着想要冲过去,被四五位长老合力抱住。邹水儿还在狂笑着:“哈哈,钟杰善是杀人犯的儿子!贱种!坏种!哈哈哈!他永远都不配!不配!”
室内的钟挽灵握紧了双拳,咬着衣袖,泪水止不住地涌出眼眶。她恨!她好恨!可是……
“不要去恨,不要去怨。”
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太奶奶不会一个人行动,更不会去化粪池,必然是有人谋害你啊!
“我的生死不重要,让一切都随着我一同离去就好。我不重要,真相也不重要。只要钟家、只要佬仙门安好,我便无憾了。”
怎么可能好?
怎么可能不重要?
这些人,这些嘴脸……甚至这当中就可能有杀害你的凶手啊!他们怎么配!怎么配得到你的维护?!你为什么到死,甚至死后,都要保护他们!你为什么要保护这样的人!
紧握的双拳,关节泛了白,手心里的殷红从指缝一点点溢出。
却根本比不上她心上的痛。
“哈哈哈!我明白了!”钟淑倩也疯了一般狂笑了起来,指着水儿,尖利地叫着:“是你!原来是你!一定是你!你才是杀了老太君的凶手!所以爹爹要报官,你们才说什么都不肯!哈哈哈!你才是凶手!钟佳男才是杀人凶手的儿子!哈哈哈!”
“!你胡说!你胡说!!”邹水儿尖叫着,“只有你才可能!那晚只有你陪在老太君身边!是你把老太君身边的婢女都遣走!你!你……一定是你把老太君骗到崖上,然后把她从上面推下去的!”喊到后来,邹水儿的嗓子都哑了,嘶哑得变了调。
钟淑倩的嗓子也嘶哑了。“你说谎!你们合谋来栽赃我!是你!”她指向邹水儿身后的淼氏,“之前一直是你在照顾老太君,老太君身边的侍女也是你派过去的。一定是你让她们在我的茶水里下了药,所以我前天晚上才会突然犯困而且一睡不醒!你!你还跟那贱婢串供一起来陷害我!”
淼氏祸从天降张口莫辩。
邹水儿则是自顾自地说着:“是你!因为你怀恨在心!你恨,你恨老太君冷落你爹,几十年都不重视你们父女!你恨老太君看不见你儿子,把名额给了钟挽灵,又给了我钟佳男!哈哈哈!就是没有你们家的份!气死你了吧!”
钟淑倩指着钟林一家的手气得发抖,双眼赤红地嘶吼:“分明是你!你处心积虑营造你儿子长子嫡孙的假象。但是可惜,你作弊害了自己的儿子。你又害怕老太君追究,撤了你苦心经营的头衔!你看到你自己的儿子是个废物,又看到我们家杰善渐渐得到老太君的看重。你是害怕了!”
邹水儿疯狂地笑着:“你又恨又气,但是你还得给这个死老太婆端屎倒尿,每天每天好好伺候着她!你好气啊!明明这一切都是她害的!你却还要伺候她!所以你就杀了她!一了百了,解脱了……哈哈哈……”
钟淑倩也疯狂地笑着:“你一定害怕极了!你害怕你处心积虑得来的所有都化成泡沫!所以,你在老太君还没把杰善扶正之前,将她杀了!一了百了,以绝后患!?你好毒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毒妇!”
厅内众人都被这疯狂的两个女人惊骇到了,看着她们疯狂地互相谩骂着嘲笑着指认着,直到嗓子哑了再发不出声音,直到力气没了跌在地上。
钟炎闭了闭眼,沉痛地说道:“钟林,我们还是去报官吧。果然,这件事不弄清楚,什么也做不了。”
钟林像看个疯子一样看着钟炎。“你疯了吗?事到如今你又要报官?”
钟炎只是以手遮面深深地叹息着,又像是哭泣着。
钟林一把揪住钟炎的领子,怒瞪着他:“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你唯一的女儿会死的!她会被砍头示众,也许还会游街!”
钟炎红着眼,嗫嚅一般地说:“不会的……她不会的……我相信她……”
“这早就不是她会不会的事了!”钟林怒极了,恨不得一巴掌掴在他这个亲兄弟脸上。可是,为人子,为人父母,他如何不懂?钟林咬了咬牙,放下了要掴下去的巴掌,抿着嘴,沉痛却严厉地说,“你不为你自己的儿女考虑,你也考虑下家族啊!你想毁了钟家吗?这是娘苦苦撑起的家业!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实实在在地敲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也敲在内室钟挽灵的心里。
钟炎浑身一颤,险些向后倒去,在身边一直拦着他的钟澄一把扶住了他,才不至于跌倒。钟炎颤抖着,摇着头,一把甩开钟澄的手,快步向着门口迈去。
“你要让娘的心血全付诸东流吗!娘会想看见这样的结局吗?”钟林悲痛地大吼。
钟炎猛地转过身,瞪着钟林,摇着头:“不……不,你是错的……你是错的!!”喊完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一个稍显稚嫩的女声忽然出现在所有人的身后。
钟炎回过头。
只见钟挽灵一身黑色团凤长袄披风,下着白色金色翻边的马面裙,长发白花束髻,显得有些成熟,一张小脸惨白如纸,唯有两眼红肿着,像是涂了过多的胭脂。她的眼眶红肿着,眼里却已经没有眼泪了。
众人都很意外,他们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少女是什么时候来的,却又被她突然出现的气场镇住。
钟挽灵快步上前,说:“大阿公,没必要走这一趟。”
钟炎不屑地冷笑一声,转身欲走。
“太奶奶是自杀的。”
钟炎震惊地转过身,所有人也都震惊了。
钟炎只觉得荒唐至极。“谁告诉你的!?”
“太奶奶告诉我的。”钟挽灵一字一顿地回答道。
众人再度哗然了。
钟炎震怒了。“黄口小儿信口雌黄!”说着抡起手杖就要打。
钟挽灵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里没有一丝畏惧和犹豫。“你就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应该今天晚上才能到的我,却在昨天晌午就已经回来了?你就猜不到,为什么我会早了一天半吗?”
钟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