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轻轻地喟叹了一句:“……只是不愿,不愿看的梦境实现罢了。”
钟杰善看着钟澄良久。微凉的夜风从梦楼中穿过,轻拂老者花白的须发,香樟典雅的淡香萦绕在楼间,抚平了两人心中的不安和躁动。
钟杰善拱手劝倒:“师父,已过丑时了。多少还是休息一会吧。”
钟澄依旧忧心忡忡,只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
钟杰善微微一笑,抱拳再劝:“清谈会的事就交由杰善处理,师父不必忧心,今日晚时可好?”
钟澄吃了一惊,回望钟杰善。钟杰善只是抱拳垂眸,带着温和谦逊的微笑。“你……”
钟杰善只是微笑着拜答:“杰善定不辱命。师父,早些休息。杰善先行告退了。”
钟杰善步出梦楼时,已是丑末。
再过一个时辰,便是黎明。此时的夜正是最黑暗的,昏黄的廊灯根本化不去这墨色幽夜。
钟杰善摊开手掌,展开手心的信笺。
“不修罗,无以赎罪业。”字迹浑厚,横竖挑这皆是果决坚毅,一撇一捺却尽显洒脱不羁。
夫子说,见字如见人。也许,这就是那人最真实的样子。
也是,他应该效仿的表率。
“不修罗,无以赎罪业。”钟杰善默念了一遍这句话,将信笺重新叠好,放入内襟夹层,毅然步入了黑夜。
事到如今,钟澄自然无法安然入睡。天际见明,钟澄就急匆匆地拜访了现任家主钟林。钟林对钟如成和富春府的动向心知肚明,两人二话不说赶去了八仙厅,捎带着让管事去请百草阁的钟和。
可当人到了,事情却难办了。钟林的想法和钟澄很一致,即便富春府与钟如成达成一致,也要强行罢免钟如成玄星阁首位置,毕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谁也不知道这个利欲熏心的家伙之后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可钟和却反对。钟林认为,邹家已替钟如成买通富春府,此事他们已失先机,现在才出手,土地纠纷的理由已然站不住脚,他们已经没有理由罢黜钟如成了。而且临时清谈会至少要半数长老会成员赞成才行,如今钟潜不在山门,他们也没法召开清谈会。
“只怕钟潜也已经教邹家收买了,不然断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山门,他分明就是有意拖延清谈会的时机。”钟澄那叫一个心焦。
可惜钟和并不认同。“你不能因为别人跟你不一样就认为他是有意为之吧?本来我们说好也是要明天,钟潜明日也就回来了,错失时机是事态变化过快,哪里是他有意为之?清澄(钟澄的字),这些年你是越来越霸道了。你怎么回事?以前让你说,你左躲右闪不肯说,这几年是转性了?”
钟澄语塞。他又不能说,他之前总是避而不谈是因为知道说了也没用,现在是好不容易看到希望了想做点什么。“那也不能再放任钟如成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