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都大吃一惊。白药立刻想扑过去护,却被两位师兄拉住,只能望着一脸血污的女子,声嘶力竭地大叫:“卓岩松,你做什么!?”
梁从云虽是抱着白药不让她去,但也看得是怒不可遏,喝道:“卓岩松,她只是个弱女子!你是畜生吗!!”
武天节也被吓了一跳,震惊的目光在那病弱扶柳的女子和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卓岩松身上来回游移。“卓、卓少宗主,你这是做什么?!”
卓岩松却轻笑着地对武天节道:“让武阁主见笑,这是卓某养的一个小姬。”卓岩松狐狸眼轻轻一挑,瞟了一眼怒不可遏的白药、梁从云,以及两人身后面色一沉的钟挽灵,笑说:“我想让她死,她就得死;我想让她活,她才能活。”
“你!”
“即便是姬妾,卓少宗主下手未免也太重了吧。”钟挽灵的声音比以往低了许多。
卓岩松的狐狸眼微眯,笑盈盈地对上钟挽灵的目光,乐得瞧见这双年轻的美眸中再度跳跃起愤怒的火焰。“我差点忘了,钟姑娘是江东出身,那边确实不那么懂礼数,又是嫡出的大小姐,想必是被家里护得极好的,对世俗礼教和女子规知道的更少吧。这世间就是如此,女子就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们从来无法独立于世,她们本该就是男人的所有物,男人要她们怎样,她们就得怎样。她们若是忤逆、甚至是背叛她们的所有者,万死都不为过,这点小惩小戒又算得了什么呢?”卓岩松悠悠地说着,满意地看着钟挽灵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了下来,这才轻笑说:“啊,当然钟姑娘另当别论。钟姑娘聪慧过人、天赋异禀,钟氏集全族之力宠溺着小姐你,想必也是想招个乘龙快婿,你将来的夫婿一定很特别,不会在意这些。不过真的能找得到吗?”
钟挽灵没有回答,军帐中鸦雀无声。
“军务要地,卓少宗主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动用私刑,还大谈无关紧要的世俗琐事是何道理?”
卓岩松抬眼看了一眼质问的宋濂,好似歉意地一笑,道:“啊,是卓某僭越了。卓某让弟子把这小姬带来,是特意给钟姑娘及其门人道歉的。”说着,侧脸对着门边的女子,道:“还不快过来。”
女子战战兢兢、摇摇晃晃地缓步走来。不等女子走到身前,卓岩松猛地伸手一把扯住她的头发,不顾女子的惨叫,粗暴地将她摁倒以脸叩地,淡淡地说:“跪下。”
女子哭泣着,连忙端正跪好,单薄衣衫下纤弱的肩膀不住地颤抖。
白药捂着嘴,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卓岩松站起身,掸了掸衣摆,潇洒依旧。“我听说我这小姬方才在外面冲撞了钟姑娘的几位高徒,还对这几位小道友说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话。”
女子战栗了下,连忙直起身,抓着卓岩松的衣摆,哀泣地仰望着他,哭求道:“不是的!不是的,公子!我什么都没有说,我没有背叛公子……啊!”
“卓岩松!”
卓岩松一脚踢倒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望着伏在地上啜泣的女子,嫌恶地蹭了蹭鞋底,冷冷道:“谁准你脏兮兮的靠近我?你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们回头算。我让你来给人家道歉,你少在这里装可怜狡辩。你冲撞这几位小道友有多人看见,你还想颠倒是非?”
女子刚想跪起身解释什么,卓岩松一脚踩在女子脸上,冷冷道:“让你道歉,你就道歉,别仗着我宠幸你,给脸不要脸。”
女子颤抖着点点头,呜咽求饶。
卓岩松收回脚,女子跪起身,颤颤巍巍地朝着白药、梁从云、于庚泽三人磕了三个头,哽咽着说:“贱婢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三位仙师,还望三位仙师宽恕。”
白药泣不成声,不忍再看,背过身去。梁从云和于庚泽也都别过脸不忍直视。
卓岩松这才将女子从地上拽起来,将她揽在怀中,温柔地用灵力揉了揉女子红肿的脸颊,抚摸她凌乱的头发,温和地安抚道:“这就对了。上清宗与我泰安同为仙盟十宗,是兄弟门派,不是你这种低贱的女人可以污蔑挑拨的,记住了吗?”
女子乖顺地点点头,身体却止不住地战栗。
卓岩松满意地搂着女子,揉了揉她的肩,环视帐中,目光最终落在钟挽灵身上,笑道:“钟姑娘脸色不太好啊,你是想为这贱婢抱不平吗?呵,钟姑娘还是不要把其他女人看太高了,她们可跟你不一样。”钟挽灵仍未搭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卓岩松隔着面纱挑起女子精致美丽的小脸,情意绵绵地望着那双泪光闪闪的美目,笑道:“一般女人都像她一样,可爱又可怜,没了男人不行。你想帮她,你何不先问问她,她需不需要呀?”
女子被卓岩松捏着下巴,对上钟挽灵的目光,轻轻颤抖着,怯怯说:“……都是我自愿。公子对我情深意切,这点小惩小戒算得了什么,况且也是我咎由自取。公子教训我,是为我好,他爱我,我甘之如饴。”
“你看,就是如此。”卓岩松松开女子,笑着说,“大多数女人就是这样的,就这么贱,不打不像话,这都是她自己甘愿的。两位仙子就不必自作多情了,免得叫人看了,往后没人敢娶。哈,我又僭越了。”
说着,卓岩松一展折扇,搂着那女子的纤腰,笑道:“这事就这样吧。回归正题,武阁主说得也不是没道理,这消息来路不明,钟姑娘执意孤注一掷确实太冒险了。不如折中来,分几个方向。西南至湘江就由我泰安宗负责;东北面去北疆,可能性不高,可以排除;西北去巴蜀,巴蜀有不少通路可去南蛮,不得不防,就交于上清宗你们了。至于那字条上的消息,钟姑娘非要探究,自己出马如何?”
一帐人神色都有些复杂,竟是无一人接话。
卓岩松也不尴尬,摇着折扇等了片刻,道:“既然大家都无异议,不如就按卓某的提议办吧。明日清早出发,巫山之行并不容易,大家都还需修整准备,还请诸位将军和道友早做决定。”说着,合了折扇,作势要往帐外走。
“钟仙师……”几位将军看向钟挽灵。
钟挽灵却是讳莫如深,反而出言相问武天节:“武师兄怎么看呢?”
武天节却犹豫了起来。他当然对那字条上的消息存疑,也不满钟挽灵的种种举动,尤其是她方才突然的顶撞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