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遣,受青鸾神女的诅咒,但也受其庇护。只要青鸾神女不死,他们终有一日都会复活,只是会失去这一世的记忆罢了。
她和母亲不同,母亲不愿意复活,不愿意失去生前的记忆,甚至不愿意离开,宁可徘徊在黑暗中;可她觉得这没什么,只是重新开始而已,都是为了青鸾神女,有什么不同?
女子轻轻扬起了微笑。卓岩松以为她是为了给族人报仇。真是可笑。她有什么仇好报?她的族人们又没有死。她只是作为神女的仆人,尽可能在青鸾神女再临前打扫干净他们的巣而已。
忽然,一处帐篷后传出了“噗呲、噗呲”的声响。
女子停下吟唱,探头去看,一个俏丽的小姑娘亦探出头,朝她眨巴眼,还伸出一只手朝她招了招。女子认识她,正是白天见过的那名上清宗的医师,亦是她在地宫中遇到的那个姑娘,她似乎叫“白药”,是个实在过于热情的女修,热情得有些不知好歹。女子抬头望月,假装没有发现异常。
白药见女子不理会她,急了,也顾不得这一区是泰安宗的营帐,一个箭步冲到女子面前,抓起她的手。
“你做什么?”
“跟我走。”白药不由分说,拉起她就往来时路走。
女子却不肯,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白药。
白药只得好言相劝:“我是来救你的。周围的守备已经被我大师兄引走了,我们赶紧趁这个机会快走。这军营的统帅是我师兄,我师父也在,我们一定能护你周全的。”
女子却默然地说:“我从未向你们求救。”
白药急道:“你疯了!卓岩松这么对你……你再呆下去,会被他打死的!”
女子只是冷漠地看着她,不咸不淡地说:“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来救我?”
白药一顿,她这才想起,她至今仍不知道女子姓名……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知道你帮过我们,我知道你是好人。我白药认定的人,就一定会救!阎王来了,也要让我三分!”
女子轻轻笑了起来,清灵的笑声中满是压抑不住的嘲弄:“哈,好人,好与坏,谁与评说?小医仙,你别太自以为是了。就算你医术了得又如何?天下多的是没救的人。”
“你……”白药正想反驳,营帐后又跑出一人。于庚泽瞅着僵持不下的两人也急了,忙道:“师妹你在做什么,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她是卓岩松的爱妾,你将人带回去,你让师父怎么做!?”
“可是……”
“别可是了。”于庚泽拉起白药,拽开白药抓着女子的手,劝:“赶紧将东西给她就好。那些人已经察觉不对,要回来了。”
话音刚落,院外就有嘈杂的人声由远至近。
白药不甘地看了一眼女子,咬了咬唇,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塞入女子怀中,疾道:“这是我调的药,内服可治内伤,外敷可消肿止血。效果很好的,你一定要用啊!我还会再来!”说完,跟着于庚泽匆匆越过营帐,快速消失在了黑夜里。
女子握着白药塞给她的瓷瓶,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有些出神。夜色微凉,小小的瓷瓶上还带着那小医仙灼热的温度。平静的池中不知为何荡起了一圈涟漪,将满池月色搅成了片片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