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服饰,头上带着的帽子表明他是举人身份。
另一个中年人穿着就比较奇特,身上的衣服金光闪烁,十分华贵,但仔细看看,居然是一件道袍!可那道袍却是用一根黄色的腰带系着的!
这身打扮就显得不伦不类了,不但犯忌讳,而且太张扬。萧风当初逛青楼就够让人惊讶的了,但他毕竟没穿过道袍啊!
而且这腰带用黄色,也未免太扎眼了。倒不是说不能用黄色,而是比较危险。
那时的布料一般分为三种黄色。明黄、杏黄、土黄。这三种黄色中,明黄是只有皇帝才能用的颜色。
唱戏的戏服、其他皇室的衣服,则往往都只能用杏黄或土黄。
但有时染布的手艺没那么好,把杏黄和土黄给染出了明黄的效果,也不是没可能。
万一被仇家看见了,告你一状,说你违规使用了明黄,这事儿就可大可小了,真赶上倒霉,被咔嚓了也不是不可能啊。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倒霉事儿的发生,老百姓干脆就避免使用黄色,反正那颜色其实也谈不上有多好看。
他俩一进春燕楼,水姑娘就迎了上来,她看出两人不是普通人,格外小心地伺候,把几个红牌姑娘都叫了出来。
但两人是冲着闹事儿来的,对几个红牌姑娘横挑鼻子竖挑眼,肆意品评侮辱,把几个姑娘都气哭了。
脾气火爆的火姑娘更是差点动手,被水姑娘好说歹说拉走了,那两人只是相视冷笑,四下打量着。
那个举人模样的对那个穿着道袍的人轻声道:“这春燕楼的妈妈水姑娘,是京城首富张天赐的姘头。张天赐据说是萧风的结拜兄弟呢。”
穿道袍的中年人眼睛一亮,再看水姑娘,顿时觉得比刚才更有味道了。他淫笑着将手伸向水姑娘。
“水姑娘你年纪轻轻的,当什么妈妈呢?太浪费了吧,今天陪陪大爷吧,银子管够!”
水姑娘躲了一下,勉强笑道:“大爷说笑了,既然当了妈妈,就没有再下水的道理。这么多姑娘还不够大爷挑的吗?”
穿道袍的人一个跨步上前,一把搂住了水姑娘,开始动手动脚,淫笑道。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们前任的妈妈燕娘,就是把萧风伺候舒服了,才脱了奴籍,还当了教坊司的官儿呢?
你放心,你把大爷我伺候好了,我一样也能帮你脱奴籍,也一样能让你当官!”
水姑娘急忙挣开,刺啦一声,衣服袖子已经被扯破了。几个护院眼见水姑娘受辱,一起冲上前来阻拦。
那人等的就是这一下,他大喝一声:“放肆!一群拎茶壶的王八,胆敢无礼!
有了萧风撑腰,一个青楼都如此霸道了?给我打!”
那人带的豪奴都是精选的高手,这几个春燕楼的护院哪里是对手,三下两下就被打趴下了。
然后那穿道袍的人,开始满楼地追赶水姑娘。
他就像猫捉老鼠一样,明明能捉住,偏偏不紧不慢地追着,就为欣赏水姑娘惊慌狼狈的样子。
别的姑娘也要帮忙,都被那几个豪奴推搡到一边,无能为力,只能赶紧派人去教坊司找燕娘来。
就在此时,得知消息的张天赐赶到了。他的生意遍布全城,连在春燕楼门口也有杂货铺,自然消息灵通。
眼见水姑娘受辱,张天赐气冲牛斗,大喝一声:“什么人敢来闹事?给我住手!”
张天赐如今今非昔比,手底下的仆从也颇有几个练家子,在管家张二的率领下勇猛上前,与对方的豪奴打了起来。
可惜仍然不是对手,激战一番后,也都躺在地上了,张天赐护住水姑娘,那穿道袍的人冷笑着步步逼近。
“既然是你的姘头,你就不该让他留在青楼里。女人在青楼里,就是被人玩的,管你什么妈妈不妈妈的。
给我滚开,否则我先打断你的腿,再把你架在床边,让你看着我玩她!”
这时燕娘匆匆赶到,上前一步,将两人护在身后,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人,目光猛地跳了一下,看向那个举人服饰的人。
“这不是徐璠徐公子吗?怎么这么有雅兴?这位大爷是徐公子带来的朋友吗?何必闹得如此不痛快呢?”
徐璠笑道:“实话实说,今天我们就是要来玩个痛快的。不过我们痛快了,只怕有人就不痛快了。”
燕娘见多识广,而且此时身有官职,也自然有一份底气。她将水姑娘和张天赐护在身后,款款一笑。
“两年前教坊司就给京城的青楼勾栏都立了规矩,若姑娘身体不适,是可以拒绝接客的。
更何况水姑娘早就是赎过身的了,不过是教坊司暂时没有合适人员委派,才临时帮忙掌管春燕楼的。
不管是作为妈妈,还是作为自由身,她当然有权利不接客。二位敢在春燕楼闹事,这事儿教坊司得管。
我已经让人去请春公公来了,也已经报了顺天府,我看二位还是适可而止,别把事儿闹大为好。”
燕娘身后的张天赐抱着水姑娘,一脸的羞愧。燕娘这是给他留了面子的。
哪里是什么教坊司没有合适人选?分明是他给水姑娘赎了身,又害怕娘子,不敢带回家去,也不敢养成外宅。
水姑娘无奈之下,才只能继续在春燕楼栖身。又不想继续陪客人,燕娘才让她先当着妈妈,帮忙管理的。
徐璠笑而不语,看着穿道袍之人。那人哈哈大笑,神色狂傲之极。
“赎身了又如何?本王看上的女子,别说是个青楼女子,就是良家女子,有人敢不从的吗?
别说你这里是青楼,在各个王爷封地之内,只要看上眼了,哪个良家女子也跑不了。
朝堂之上,谁敢说什么了?本王忠于万岁,忠于朝廷,到青楼玩玩,有什么大不了的?”
燕娘一惊,她猜到了这是个宗室子弟,却万万想不到竟然是个王爷!而且她也知道,他说的没错。
大明的王爷,受朱元璋的宗室保护制度,别说在青楼闹事,就是当街杀人,也不过是象征性的惩罚。
萧风之前做的宗室改革,虽然从根基上动摇了朱家宗室的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