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助乃名号之称,其实本命曰为王为,然众人习叫他大根,只尊重唤名助理。
听得大名一叫,雅波搁浅毛笔。
瞬间行笔中断,成为无用残纸。
“扰人笔墨苦练。”
大根于雅波言道:
“遵总指示来事务办理,夫人大驾蒙混吾字画,甚是抱歉。”
与君无关,雅波低应,
“到访所为何,有何差遣?”
此行笔已修练长久,好不容易成就功败垂成。尽管为大根所阻心生郁结,但也不曾计较小事,过后再习便是。
看出其神色不对,大根岂敢多耽搁。速从行囊拿出黑金片置于她眼前。
“这是何物?”
“此乃总裁命我转交夫人之处。”
大伟诚恳地说:“大娘,先生吩咐,这张卡给您的,您刚治好腿伤,买些滋补品或是衣物珠宝啥的,就拿着这张卡去吧。”
“又来一张卡。”
博雅不解地问,“黑色贵宾卡不限制消费,两张还没花完呢,又送来,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大伟笑呵呵地应道:“大娘,这是先生对您的心意,怕您缺零用钱。”
博雅见他态度恭敬,也知道他是按命令办事,微微摆手,将那黑卡收入了自己的绣囊。
大伟也随之笑起来,起身打算离去,但博雅又唤住了他。
“你们那位大老板近来都在忙什么啊?”
霍总的行踪终于提及。
大伟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脸上堆起笑意,转过身来回答,“没什么大事,先生说想去青山诊所瞧瞧姜柔和,担心她病院的日子过得苦。”
姜柔和?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博雅心头一紧。
姜柔的形象她从未遗忘,如果说江燕婉让她看清姐妹间的虚伪,那么姜柔,则是让她内心怀有歉疚的人。
是她掠夺了姜柔应得的。
可她也未蠢到去报答姜柔,如今的一切,博雅的全部牵挂只系于小南翔一人。
姜柔会不会来找她复仇,她不得而知,内心对她既有愧疚,又有防备。
“嗯,了解了。”
博雅淡然点头,“你去忙吧,我要练字了。”
大伟看出她不愿多言,不敢再打听,于是恭敬退下。
博雅再次拿起边上的毛笔继续写字,笔画却总是不尽如意,于是她想多练习一番。
然而无论怎么写,心神总难安宁。
当年的种种在眼前浮现,姜柔倒在地上,眼里的怨毒让她背脊发凉。
“嚓嚓——”
纸上响起了尖锐的撕裂声,博雅猛地回神,暗暗心惊。
好端端的宣纸竟被狼毫笔尖戳出了大窟窿。
裂口对着她静默不语,像是在嘲弄。
“大娘,心不定便不必写了。”
李妈在一旁劝说道,“心神不定,就好生歇息,这笔划不是一时半刻能练成的。”
听她这样说,博雅将笔放下。
“罢了。”
她轻叹,“还是没练成,真是遗憾。”
姜柔的事情太叫人心乱,不想也罢。
李妈看着陷入沉思的博雅,无奈摇头。
她内心仍有对先生的思念,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失落。
霍家大宅的庭院里,江燕婉挽着语晨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眉头紧锁。
“你怎么了?”
语晨疑惑地问,“平日陪我你都是满脸笑容,今天这么心事重重,有什么事儿藏心底了?”
江燕婉被话点醒,叹了口气。
“无妨。”
她轻声回道,“瑾铭哥哥这两天经常去看姐姐,我也去青山医院看了她一眼,她的状况好转了不少,状态好了很多。”
“就算好些也是个废人一个。”
语晨抱怨道,“姜柔的腿那么多医生都束手无策,治不了的,你还担心什么?”
“这不是担心。”
江燕婉嘴唇微翘,“阿姨,我就是放心不下。”
“你就太在乎瑾铭了。”
语晨揉了揉她的发,“放心,阿姨明白你,我不会让你受苦太久的。”
语晨的手很暖,江燕婉轻轻地靠在了她身上。
“我就知道,还是阿姨对我最好。”
她柔声道,“没有阿姨的帮助,我和瑾铭哥哥不可能走到今天。不过,阿姨,毕竟当初订婚的是我姐姐。”
尽管语晨是皓辰的母亲,但对很多事并无决定权。
那时皓辰坚决保全博雅,在狱中诞下孩子,语晨只得默认。
如今若再默认皓辰与博雅分手,另娶姜柔,她也无法做这个主。
除去博雅和姜柔,这事儿确实让人为难。
江燕婉沉浸在思绪中,语晨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好了,别担忧了。”
她温和地说,“姜柔早成废物一个,霍家大宅她别想踏足半步。至于博雅,我与你说过的,只要她给予小南翔母爱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