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眼下无事便想去找赵仪秋问问昨日发生的事情,便策马赶去了赵府。
与泰昌一片破败萧条的冷清景象不同,姜妤刚到赵家所在的街巷便听得一阵敲锣打鼓声。
走近一看才发现赵府门前张灯结彩,几个小厮扶着梯子正在打扫门上的牌匾,在上面挂上红绸后又开始往门前的石狮子上扯红绸。
“姜姑娘回来了!”
那正往檐下挂灯笼的婢女看见乘马而来的姜妤,眼睛一亮便扯着嗓子喊道:“快去通知家主!”
激动间竟忘记了还在梯子上站着,脚下一滑眼看着便要摔下来。
旁边的下人惊慌失措之下竟无一人上前帮忙,危急时刻姜妤一个箭步冲上前接住了摔落的青衣婢女。
四目相对,姜妤只觉得有些面熟,却见怀中的清秀少女瞪大了杏眸,下一刻便有红晕攀爬上双颊:“姜…姜姑娘,又救了我。”
姜妤刚把她放下,还未离开自然听到了她这句话,好奇道:“我们见过吗?”
少女眼睛一亮:“见过的!前几日便是姑娘从芙蓉阁救下了我!”
少女倒豆子一般将心里的话说了个清楚:“那日姑娘闯进芙蓉阁烧了柳妈妈的房间,销毁了姐妹们的卖身契,我都瞧见了!”
“还有前日在赵府,被赵老爷掳来的那群少女里就有我!”少女睁着那双溜圆的猫儿眼,掰着手指头数:“算起来姑娘都救了我三次了,真不知道怎么报答姑娘才好。”
姜妤刚想回她不用报答便听到眼前这少女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她:“姑娘对我的恩情按我们老家的规矩,我是要以身相许的!”
姜妤半是头疼半是好笑,轻轻摇头:“不可。无论是谁救了你都不能说这样的话,报答的方式有很多种,切莫说以身相许这样的糊涂话了。”
“哦。”少女懵懂的点点头:“那我以后都不说了,那姑娘缺婢女吗?我叫杏儿,在芙蓉阁和赵家都是做婢女的,这方面我很拿手的!”
“不缺。”姜妤莞尔一笑,柔声道:“你只要好好生活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面对杏儿诚挚的目光,姜妤心中不免有些汗颜,说起来她并不是为了解救芙蓉阁里那些姑娘才烧的卖身契。
只是在想法子逃脱时顺势而为罢了,没想到误打误撞救了了她们。
想到这,姜妤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你知道芍药姑娘吗?”
杏儿点点头又摇摇头:“知道是知道,只是不知道芍药姐姐如今的去向。大家逃出来后都各谋出路去了,有的去投奔入阁之前的亲友,有的去了相好处,还有的像我这样无家可归的便去了富贵人家做了婢女。”
姜妤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真的想探寻芍药的下落,她不准备对芍药如何,问起她也只是怕她想不开,知道她也逃出来以后便不再纠结。
转而问起她现下关心的事情来:“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
杏儿不假思索地回答:“忙着装饰成亲用的东西,时间有些赶所以大家府中上下都忙活了起来。”
“成亲?赵家是何人要成亲?”赵老爷至今还关在大牢里,应该是不可能再有娶亲纳妾的机会了呀?
“家主要成亲呀!”
“家主?”姜妤心头一动:“赵仪秋要成亲?”
杏儿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没错没错,姜姑娘好聪明呀。”
姜妤被杏儿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转移话题:“那有劳你帮我带路了,我找你们家主有事。”
“好!家主早就说了姑娘一来便通知她,我这就给您带路。”
一路走来,赵府处处都在张灯结彩,姜妤也被这氛围感染了几分,带上了几分喜意。
姜妤到时赵仪秋正在梳妆,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荆岚正在给她梳妆描眉。
这还是姜妤第一次见到荆岚的男子装扮,比起女装的精致柔媚,荆岚的真容要更加清俊。
青衫白袍,给人一种温润如玉之感。
“呦,这一来便盯着我家夫婿看个没完,我可是要生气的。”
听到赵仪秋的话荆岚脸色一红,轻咳一声:“仪娘,你与姜姑娘先聊我去为你准备午膳。”
见赵仪秋的目光追随着荆岚而去,姜妤打趣道:“是我来得不巧了,扰了赵家主的兴致。”
“知道就好。”赵仪秋这才回神斜她一眼,纤指拿起螺子黛对镜描起眉来:“说吧,找我何事?”
“昨晚我走后发生了何事,你怎么突然就要成亲了?”姜妤还有一句话没说,她昨夜解决了宋铭,赵仪秋如今的身份应是新寡才是怎会在这个时候如此张扬的成亲。
“我知你在想什么,不就是宋铭刚死我怎么就能与荆岚成亲嘛。”赵仪秋揽镜欣赏了一番画好的远山眉:“按律法确实不行,但晏大人与我做了一个交易。”
“要我用一场婚宴引出在暗处潜逃的人。”赵仪秋放下铜镜,挑选了一对明珠耳饰戴上:“我倒不觉得那些人会傻乎乎的往陷阱里跳,可这事确实对我有利,我便答应了下来。”
“潜逃?”昨日来了那么多援兵竟还有人在外潜逃?
赵仪秋点点头:“狡兔三窟,更何况是宋家呢。昨日赶到宋家时,里面只剩下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主事那几个不知去了何处。里面重要的人物除了宋家的大公子宋孟阳,韩家的韩季羽也不知所踪。”
听到这儿,姜妤心中已有计较。昨日在晏祁的连夜抓捕下,韩、赵两家以及宋家的大部分人已经羁押入狱。
名单上的人除了宋家的几个主谋和韩季羽其余人皆已被抓获,接下来只要抓到潜逃之人这案子便能了结。
想起昨晚的惊险,赵仪秋打量了一下姜妤:“我之前只当你是在说笑,没想到你竟真的有着力挽狂澜的手段。”
“不过既然能与晏大人相识,你定然不会只是孤女这么简单的身份?以后赵家还需要你多多扶持才好。”
姜妤:“不敢当,泰昌虽然地处偏僻,但自古以来便是盛产粮食之地,以后没了宋家的打压赵家靠着粮食也能重回泰昌之首的位置。”
“那你以后有何打算?是跟着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