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挺好,不过我们还是……”莫婉婷根本不敢多看,开口恭维一句,就想转移话题。
可不等莫婉婷把话说完,金恩泰就抢过话头。
“莫总,我是实实在在的热爱艺术,也非常欣赏你这么漂亮又年轻有为的企业家,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有缘聚在这里,难得一起吃饭,不是吗?”
金恩泰看似笑得和颜悦色,但这话里边,却绵里藏针,暗带着几分锋芒。
虽然没挑明,但金恩泰已经隐隐有几分胁迫莫婉婷的意思了。
从来老老实实做生意的莫婉婷,哪里碰到过如此老奸巨猾的人物?
打一进门,莫婉婷就已经落在下风。
此时金恩泰步步紧逼,莫婉婷浑身上下,都带着沉重的压力。
换了旁人的话,莫婉婷早就翻脸走人了,但这金恩泰不一样,别说现在欠着对方的人情,莫婉婷也不敢当面得罪他。
身为商会的副会长,金恩泰在广市商圈的人脉极广,背景深厚。
莫婉婷手下只是一间小小的公司,真要得罪了此人,怕是本就内忧外患的云帆离关门也不远了。
心存顾忌,莫婉婷就更不好开口了。
正在莫婉婷为难的时候,还是秦岳抢过了话头。
“金副会长,国画讲求的意境美,大多都是写意风格,你这幅工笔
,看似惟妙惟肖,其实恕我直言,你的水平,应该还谈不到艺术的高度,真要想学画画的话,我推荐金副会长还是先报个补习班,学习学习,再说模特的事情也不迟。”
“毕竟磨刀不误砍柴工嘛,你说对吗?
”秦岳一副假装不懂金恩泰的意思,直接对着金恩泰的画作指指点点。
这话说完,金恩泰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多了几分阴沉。
莫婉婷脸色也不好看,都不敢吱声了。
金恩泰这个人自视甚高,秦岳这么落金恩泰的面子,莫婉婷是万万没有想到。
心中为秦岳捏了一把汗的同时,莫婉婷也有些后悔带着秦岳来了。
果然,金恩泰一声冷笑,便语气阴沉道:“小伙子年纪轻轻,你懂什么艺术?你这样的,只怕连毛笔都拿不稳吧?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作品指指点点。”
“哈哈……金副会长,小看人了不是?”秦岳就像看不出来金恩泰已经生气一般。
假装一副愣头青的模样,直接走到书桌前边。
一把将金恩泰所谓的艺术丢到一边,秦岳眼神一扫,随便抓起一根最粗的毛笔捏在手里。
沾着墨汁和水,如同小孩涂鸦一样的,在宣纸上一阵乱画。
眼看一张好纸被秦岳糟蹋,金恩泰脸上不喜,更是当场嗤笑
出声:“年轻人,你在逗我吗?就你这,连涂鸦都不如,你也好意思在人前显摆?”
“所以我说,你不懂艺术嘛。”
秦岳也不生气,丢了手里的大笔,将笔架上的各式毛笔,全都捏在手里。
五六根毛笔,被秦岳在颜料盒子里一顿乱戳。
金恩泰看着秦岳表演,就像看着跳梁小丑一般,一边冷笑,一边大摇其头。
连莫婉婷都觉得秦岳有些太冒失了,如此班门弄斧,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然后,在两人的视线中,秦岳对着那张落满墨迹的宣纸,又用各种颜色,乍看毫无章法的一顿乱戳。
金恩泰一开始都笑得肚子疼了。
不过,秦岳戳了几下之后,金恩泰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原本什么都不像的一滩墨迹,居然成了一副猛虎下山图!
月黑,风高,林中的猛虎,虽然看不太真切,但却像是活的一样,近乎跃然纸上。
比起金恩泰那副矫揉造作的美人出浴图,秦岳的手笔,已经称得上鬼斧神工了。
莫婉婷更在一边看得傻眼了。
她之前完全不知道,秦岳居然还有这种手段。
最后在落款处,写下两行蝇头小楷,秦岳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把毛笔丢在一边。
“金副会长,你看我这艺术水平,应该能有三
四层楼那么高了吧?”秦岳嘿嘿一笑,眼神落在金恩泰身上。
之前还在嘲讽秦岳的金恩泰,这会都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秦岳的水平,何止比他高了一筹?
在秦岳收笔之前,金恩泰完全看不出秦岳在画什么,两个人的水平,何止天壤之别?
“这个……原来莫总手下还有如此精于艺术的人,看来是我唐突了。”脸色难看的赔笑,金恩泰心里都恨不得要杀人了。
秦岳一顿喧宾夺主,不但弄得他下不来台,很没面子,关键金恩泰想了半天,要收拾莫婉婷的由头,就这么被秦岳一顿和稀泥给化解掉了。
一败涂地的金恩泰是里外不是人,当场颜面扫地。
最后还是莫婉婷打了个圆场,主动给金恩泰递了个台阶。
“秦岳研究的是写意,金会长的画作却是中西合璧,你们都是一等一的好,应该惺惺相惜才对嘛。”
“那是那是……”
金恩泰脸色难看的附和。
有秦岳压着,他哪还有脸再提让莫婉婷给他当模特的事?
虽然不甘心,但此刻输了一筹,金恩泰只能暂时息事宁人。
“说这些小事,都把正事给忘了,莫总应该还没吃饭吧?”虽然心里嫉恨秦岳不轻,但金恩泰表面却圆滑的避开了话题。
莫婉婷
也不敢得罪金恩泰太深。
暗中给秦岳竖了一下大拇指,莫婉婷对秦岳,何止是一个佩服了得?
桌下,莫婉婷和秦岳小动作不止,桌上,她却正经的点头称是:“嗯,其实今天来,主要是想感谢一下金会长,另外,您在生意上有什么见解的话,我也洗耳恭听。”
看着莫婉婷的表现,秦岳不由暗暗点头。
一开始的时候,莫婉婷明显不适应,但就是这一会儿,莫婉婷已经在秦岳的帮助下,找到了自己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