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的四合院曲径通幽,但此时却是高朋满座,人来人往。
即便很多没有资格被请进四合院观礼的人,都被转移到了市郊的山庄,但能够进入这里的,依然不再少数。
秦岳随便抬眼一扫,来来往往的,一千多人总是有的。
秦岳,羽千仞,梁永兴三人一道,甫一进了正门,立刻就被唐家的下人当做贵宾来招待。
门口负责接待的唐韵那是恨透了秦岳,但他却不敢在这大事当头的时候,暗中给秦岳使绊子,仅仅是冷脸赔笑,不情不愿的放秦岳进来,表达一些对秦岳的不忿罢了。
穿过一片走廊,再踏过水榭之后,外院那些嘈杂的声音很快消失不见,人流也都变得稀稀拉拉起来。
耳根一片清净的秦岳,顿时淡笑着调侃道:“看来,这道贺的人虽多,但真正有资格做贵宾的,却是万中无一啊。”
没听出秦岳话里藏着的意思,那唐家下人还一脸自傲道:“秦老板,您有所不知,京都这座大城市,数千万的人口,真正能当得上流的,已经是万中无一。这些人放眼诸夏,那都是名利场中有一席之地的大人物。”
“那是。”秦岳随口一声附和,下人所言,虽然有些狭隘,但大体的意思却是不假。
京都数千万人
口中,处于那金字塔尖,当得上一个上流的,也就不到万把人而已,也只有这些人,能够收到唐家的一份请柬,能够有资格参加唐家的订婚盛宴。
“在京都上流中的这万把人,几乎没人敢不给我们唐家人面子。他们过来,大多数却是连观礼的资格都没有,这些人十里挑一,最顶尖的存在,才有资格进这四合院。至于秦老板,您和四合院外院的贵宾又不一样了。您是这最拔尖的人里面再顶尖的翘楚,放眼整个京都,也不足百人。”下人献宝一般的滔滔不绝,直说唐家兴盛的同时,也不忘给秦岳等人一些面子。
这下人自然是没资格姓唐的,但说起唐家的种种,他是舌绽金花,犹如自数家珍,那骄傲的模样,实在让秦岳有些啼笑皆非。
一路到了唐家的核心地带,古色古香的大堂,以往是唐家开会商议家族大事的地方,此刻却是被精心装点,专门用来举办盛宴。
大堂的面积虽然不小,但里面摆着的桌子却是不多。
左右两边,不过七八张桌子而已,能够有资格坐在这里的,就算不是大家族中的核心,却也是如秦岳一般,在京都很有一席之地的后起之秀。
秦岳的位置,自然是在末席。
梁永兴,羽千仞他们
都在相对靠前一些的位置。
以往按照规矩,羽家起码也应该在左右两边的上首,而且家主并不会给唐家面子,亲自前来。
但此时,唐家似乎是为了故意恶心羽千仞,将他安排在张家人的后边。
羽千仞一声冷哼,一脸不忿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虽然恨极了唐家,但羽千仞也只有生闷气的胆子,他是不敢直接跟唐家发难地。
梁永兴被安排在了羽千仞的对面。
羽千机倒是没去属于羽家的地盘,他讪讪一笑,直接就在秦岳身边落座了。
“这唐家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区区一个下人,都敢在我们面前显摆,他自个连条唐家的狗都算不上,却处处为唐家辩护,这世道都是怎么了?”羽千机一脸不忿的发着牢骚。
秦岳晃了晃手里空着的高脚杯,羽千机这才反应过来,给秦岳添了一杯白兰地进去。
虽说唐家的人不怎么样,但这上桌的酒水,却是很不一般。
秦岳半眯着眼睛,品了一口,整个人似是沉寂在酒水当中,啧啧两声,放下酒杯,秦岳这才淡然道:“高先生说知识就是力量,但后来又有位乔先生,非要跟他争锋相对,说什么无知才是力量。现在看来,还是乔先生说的更有道理啊。”
“无知
才是力量?这是什么歪理啊?”羽千机大摇其头,一点也不认可秦岳的说法,至于那位所谓的乔先生,羽千机更是一点也不知道。
秦岳也不着急,像是对羽千机说话,又像是自顾自的感叹道:“无知者无畏,他们做事根本不讲逻辑,因为无知,干什么都是武断,任凭你说破了嘴皮子,也没法叫醒他们。这些无知者常常是一条路走到黑,就算前面有人被打的鼻青脸肿,有人被杀的丢盔弃甲,他们也会继续前仆后继,一生都活的草芥一般,可怜又可恨呐。”
“您是在说刚才的下人吗?好像还真有点道理了。”羽千机给秦岳添了一杯酒水,一边寻思,是一边点头。
羽千机虽然所学不多,但跟着秦岳的思路,他似乎也是能看到里面的一些端倪。
“是也不是。”
秦岳不可捉摸的笑了笑:“你只看到了区区一个唐家的下人,这芸芸众生里边,无知之人多如牛毛,数不胜数。明明很多人已经在炼狱里挣扎,但他们却为这炼狱的主人大唱赞歌。”
“岳哥,您没喝多吧?”眼见秦岳越说越是不可捉摸,羽千机说话间,抬眼刻意看了看秦岳的脸色。
确认秦岳没有喝醉,羽千机这才是讪讪松了口气。
单单褒贬一个
唐家下人的胆子羽千机是有得,但为那些芸芸众生指明方向,羽千机却是万万不敢的,三千年有记载的历史长河里,但凡敢这么干的人,通常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放下酒杯的秦岳靠着椅子,淡然一声感慨:“我当然什么救世主,不过,作为一个医生,我很清楚,什么病都好治,即便绝症只要用对了药,下对了刀,也能起死回生。唯独这无知的病,一旦沾染上一点,那就真正是无药可救了。”
“那岳哥,你说,像刚才那个下人一般的人,他们要怎么才能得救呢?”羽千机抬眼看着秦岳,真心发问。
不说唐家的下人,羽家,甚至羽千机自己的公司里,几乎一样无知的人,那是一点不少。
一手摩挲着酒杯,秦岳并未寻思,便冷冷笑着,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羽千机看的脸色一紧,心中生寒。
秦岳却是无奈笑道:“我敢确定,这种病无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