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道理那玩意是说给人听得,必要时候拿出来保护自己,这就是狗屁仁义道德的作用,你要真信这个,那我只能说,你活的还不够明白。”唐茗山语气尽量平静,极力想要说服秦岳妥协。
董阳被他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种人骂他都是多余的,连最起码的人伦道德都不讲了,还有什么能跟他谈的?
换了董阳做主的话,不用等到现在,一开始他就把唐茗山给扫地出门了。
董阳都好奇,秦岳哪里来的耐心,居然跟这种鼠辈耗到现在?
“我坚持了二十年,一刻都不敢忘的事情,唐二爷就打算三言两语的,让我放弃吗?”秦岳的话,看似分毫不让,反唇相讥,但在唐茗山的眼里,秦岳似乎是已经有些松动了。
心中窃喜,唐茗山赶紧趁热打铁,继续劝道:“秦先生,你是没过过苦日子,想一想,咱们两家鱼死网破,别说你报不了仇,就算你这仇报了,以后你只能啃馒头,起早贪黑的给人家当牛做马,看着人家的脸色,你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你就算躺下来,满脑子也是那些入不敷出的糊涂账,这是人过得日子吗?狗都不如啊!”
唐茗山话音落下,就连气不过的董阳都沉默了。
猛然间,董阳都觉得,这唐茗山说的,
似乎还真有那么一些道理。
诸夏像唐茗山说的这种人,那是太多太多了,谁都不想掉进那种人间炼狱,谁都削尖了脑袋,不择手段的往上爬,这就是现实。
人有时候,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妥协就意味着让步,让步就必定要割舍一些东西出去。
话说到这里,董阳都忍不住的有些动摇了,他是尽力保持清醒,才把自己从那些可能遭遇的困境中挣扎出来。
董阳毕竟不是董湘,他身上没有背负血仇,远远不能感同身受。
更何况,秦岳始终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信念,虽然说不上什么出淤泥不染,说不上有多清高,但这就就是秦岳。
“我话就说道这儿了,总之,秦先生,你要相信,我是带着绝对的诚意来的,我给你的建议,绝对是对你们两家最大限度的利益考量后,才做出的明智选择。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咱们还要继续,你我身上,任重而道远,可不能因为自个意气用事,就毁了后辈们以后赖以生存的基业啊。”唐茗山一副苦口婆心,不厌其烦的继续说教。
不但唐茗山自以为是,就连董湘都几次差点要被他给说服了。
歪道理总比义正严词更加容易让人信服,正因为所谓的歪理是从刻骨铭心的现实中总结出来的捷径,除了
不光彩之外,很难有拒绝他的理由。
说白了,唐茗山此来,是用利益来考验秦岳的良心。
巨大的利益面前,许多人会动摇这是毫不意外的。
“说说当年的事情吧。唐二爷,你这个岁数的人,别跟我说你一点不知道。”秦岳看似将要被说服的模样,实则却是再套唐茗山的话。
唐茗山这边也没在意秦岳的小心思,这次打算以“理”服人,唐茗山本来就没想对秦岳隐瞒太多。
反而,唐家那边觉得,是时候该拿出一些东西,让秦岳知难而退了。
抿了一下茶水,唐茗山靠着椅子,陷入了回忆当中。
一边寻思当时的记忆,一边唐茗山也算是跟秦岳正式说起,关于当年秦家的事情。
“秦家当初也是大家族,这一点你知道吧?你们背后站着的人是郑家,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你们家得到了一样东西,郑家人也看上了那样东西,商量不下,郑家就要巧取豪夺。当时你爷爷也不傻,转而就想投靠叶家自保,用秦家以后的利益输送,来保住整个秦家,保住那样东西。”唐茗山想到哪,说到哪,因为之前的事情,唐家似乎没有参与其中,唐茗山知道的,也只是道听途说,外加一些自己的猜测。
唐茗山这边捕风捉影,秦岳这边
,却是陡然对上了。
玉佩!
想到父母唯一的遗物,秦岳心里是忍不住的咯噔一下,心如刀割。
即便秦岳早有猜测,但真正串联起来一切的时候,秦岳还是忍不住的心痛,小小一枚玉佩,要了秦岳老小的命,这就是现实!
唯独秦岳运气够好,在父母和师父的庇佑之下,这才苟活到了现在。
“秦家没想到的是,郑家不知道怎么说服了叶家,结果就是叶家表面答应,实则跟郑家背后在蝇营狗苟,这两个大势力联手,秦家毫无疑问的,被连根拔起。说起来,这是二十三年以前的事情了,当时还没有你。”
“我也不知道,该说你爷爷聪明,还是犯傻,在两大势力动手之前,你爷爷似乎感知到了危险,或者得到了什么消息,提前让自己的小儿子和儿媳连夜出京,逃过一次血洗。”
“你父母隐姓埋名,逃了三年,唐家听命于叶家,奉命搜罗你们一家的下落。剩下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得知你们的下落之后,郑家,叶家,张家,唐家,四家联手派出高手,你父母当场惨死,你就是唯一幸运活下来的那个。”
唐茗山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张家?他们,貌似和秦家没什么牵连吧?要说分一杯羹,这也不大合适吧?”秦岳
细细听着,一针见血的,就说出自己的疑问。
唐茗山闻言,直接冷笑:“说起来,唐家只是听命于人,不得以为之,张家跟你,那才是血仇,你放着张鸿雁不管,反倒追着我父亲不放,你这事干的,哎……”
“这话怎么说?”秦岳皱眉,继续追问。
唐茗山也没有隐瞒,直接就道:“张鸿雁的父亲,跟你爷爷是死对头,以前张家可不是大家族。你秦家被屠灭,张家谄媚献忠,补了秦家原来的位置。你父母出事的那一年,张鸿雁接替他老父亲,上位做家主,坚持要给郑家一个投名状。这么说吧,杀你族人的事情,我唐家多少认一点,但你要说杀父之仇,那我们的人最多只是旁观,张鸿雁才是一直念叨的仇人。”
“张鸿雁!”秦岳极力克制,但念出来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已经是忍不住的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