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也不会滥施刑戮。”
崇平帝叹道:“朝廷这二年,经过辗转腾挪,国库倒也殷实许多,仅盐税、关税两项,都可为国库输送六七百万两,京营军力渐复,子钰提及整饬河北山东镇军,开源节流,朕深以为然。”
如今思来,这两项恰恰又是贾子钰主导而成,这样的臣子不重用?谁来对付国之蠹虫?
在贾子钰之前,无人敢担当此任。
崇平帝道:“林卿这次去太原辛苦了,等过两天齐阁老从北平府回来,你们二人主持在山西、河北等地推广种植番薯,自入夏以来,今年北方又是多省不见滴雨,河南去年番薯丰收,如能广为种植,百姓今年秋可不再受歉收之苦。”
可以说,今年的旱情又有扩大之象,关中、山西、河南、山东,乃至南方的浙江都有所波及。
林如海道:“圣上,臣这几日就召集吏员,筹算诸省米粮缺口,赈济灾民。”
“朕前日已经发诏旨给山西、河北、山东、河南方面,绝收歉收之地,即刻抢种番薯,最近还要拨付一批米粮,太原方面先前应该收到了圣旨。”崇平帝道。
林如海道:“臣回京之前,已与山西巡抚顾大人提及过,拨付出一百万石应援州县。”
崇平帝忽而感慨道:“今年又是一个灾年啊。”
自他登基以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儿,这十多年没有什么风调雨顺,一直是灾情连绵,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
“圣上,尧舜在时,尚有旱涝之灾,此为天行有常。”林如海拱手道。
崇平帝点了点头,朗声说道:“今岁还是要多储备米粮,以备灾荒,等明日朕召子钰问对。”
子钰应该有法子。
听着张嘴不离贾珩的天子,林如海面色涌起一抹古怪,而后,又与崇平帝说了一会儿户部的事儿,见时近黄昏,也不再多留,起身告辞。
崇平帝也没有再在内书房批阅奏疏,而是吩咐着内侍摆驾坤宁宫。
坤宁宫 傍晚时分的坤宁宫,彤红晚霞披落在轩峻、壮丽的殿宇之上,琉璃瓦在霞光照耀下,瑰丽梦幻,美轮美奂。
殿中,一袭朱红衣裙,云堆翠髻的宋皇后,正在与容妃叙话,明日恰恰是宋皇后的寿诞,赶着端午节,宫中准备着各色的菜肴以及各种活动。
几个年长的女官向着宋皇后介绍完宫中近来的安排,然后徐徐而退。
沈氏坐在下首的绣墩上,一身浅黄色绫罗衣裙,螓首蛾眉之下,面如小月,眉眼婉丽,有着江南大族的温婉可人。
挨着沈氏落座的宋妍,丫髻青裙,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与一旁的咸宁公主,李婵月在一块儿低声叙话。
端容贵妃问道:“姐姐,炜儿他的婚事,是在今年年底吧?”
宋皇后一袭丹红色长裙,粉鬓云鬟,因为夏日炎炎,衣裳多少有些单薄,秀颈之下,大片酥白香肤,连珍珠项链都腻了一层汗水,晶莹靡靡。
丽人闻言,笑了笑,轻声说道:“我想定在八月十五,中秋团圆节也热闹一些,先紧着咸宁成亲,这也算是长幼之序了。”
梁王陈炜年岁比咸宁公主小上一岁,今年年岁虚岁十七,年初已经前去开府观政,现在梁王府已经修建好。
而梁王妃的人选经过宋皇后的精心挑选,定下东平郡王的女儿。
宋皇后想了想,终究还是觉得自家内侄女宋妍年岁尚幼,而且家世背景上也弱一些,不如寻东平郡王这等勋臣之女,也能为自家宝贝儿子魏王多几许助力。
端容贵妃轻声说道:“姐姐,父亲前日已经来信,说船只已经到了金陵,再有一段时日,沿着运河南下,应该就能杭州府了。”
宋皇后的父亲宋太公,上了年岁以后,自觉身体不济,时日许也无多,就有落叶归根的打算,于月前在儿子宋璟的护送下,返回杭州府,打算在老家颐养天年。
宋皇后那张雪肤玉颜之上,满是怅然之色,说道:“不能至杭州府相送,颇是不孝。”
端容贵妃道:“父亲年纪真是大了,上次见着,已然老迈许多,愿这一路上回杭州平安顺遂才好。”
宋皇后忽而问道:“归宁的谕旨降下去了,周吴两家在做什么?”
端容贵妃道:“现在周家、吴家已经盖着省亲别墅,准备迎着周吴两位贵人,应该是明年的元宵节。”
一听这话,就知晓自家姐姐也起了一些返回故乡的想法。
但母仪天下的皇后出行,非比寻常。
就在这时,外间的内监尖细的嗓音响起:“陛下驾到。”
不多时,只见崇平帝举步进入殿中,中年帝王面上见着一丝处置国政的疲惫。
宋皇后、端容贵妃、沈氏连忙迎将而去,盈盈福了一礼道:“臣妾见过陛下。”
崇平帝点了点头,沉静目光投向宋皇后,说道:“梓潼,子钰与咸宁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宋皇后面上笑意微微,说道:“按着公主出嫁的规制,在熙和宫举行庆典,祭祀太庙,六宫已经忙碌起来了。”
崇平帝微微颔首,然后转眸看向咸宁公主,道:“咸宁,这几天有没有找子钰?”
一道道目光投将过来,咸宁公主也有几许害羞,柔声道:“父皇,成亲之前不是不能找着夫家的吗?”
崇平帝笑了笑,说道:“也是,不过那是民间的规矩,天家没有这般重的规矩。”
规矩什么的是用来约束天下百姓的,天家没有那么多规矩。
崇平帝想了想,忽而看向宋皇后,问道:“魏王最近在忙什么呢?”
宋皇后美眸笑意流波,轻笑道:“陛下,然儿他最近不是忙着礼部的事儿,新科士子要到六部观政,他忙的脚不沾地的,还有这孩子明个儿还说给臣妾庆生儿呢。”
魏王陈然在今岁三月终于如愿以偿到礼部观政,并且协助着内阁首辅韩癀,礼部侍郎方焕操持了科举之事。
崇平帝眉头紧皱,问道:“魏王他成亲也有一年多了,膝下怎么还不见子嗣?”
宋皇后心头咯噔一下,面上笑意敛去几分,柔声说道:“臣妾还纳闷儿呢,前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