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只是和许庐两人一同筹谋,并未与齐昆等人商议。
但到了现在,在场之人也都明白过来,那就是李瓒才是幕后主使。
目的自然是逼迫甄后携幼帝退位,削卫王之爵,扶保大汉社稷!
李瓒道:“娘娘如果能申明大义,携幼主退位,可保富贵荣华不失。”
甄晴冷笑一声说道:“退位?退位何人?”
真当她不知道眼前之人的谋划吗?
李瓒道:“娘娘,八皇子聪颖过人,乃世宗宪皇帝的嫡系血脉,由其继位,最为合适不过。”
甄晴玉容如冰,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李瓒威胁道:“娘娘,非要闹得皇宫之内,刀兵四起,血流成河?”
但凡有选择,李瓒都不愿走到那一步,因为这会严重动摇陈汉的中枢威信。
别忘了,贾珩还在神京城外虎视眈眈,神京城内打成狗脑子的结果,就是贾珩调拨边镇之兵,强势入场,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现在只是第一场谈判,就是逼迫甄晴携幼主退位。
而后面还有一场重量级的谈判。
那就是和贾珩的谈判,扶持贾珩的小舅子陈泽登基,顺便削去贾珩的亲王之爵。
因为八皇子陈泽再过几年就可亲政,到时候就可压制贾珩的野心。
说来说去,都是一家人,都在投鼠忌器。
贾珩与甄晴如是,与咸宁和端容贵妃如是。
这就是政治,充满着斗争和妥协,充满着欺骗和表演。
否则,贾珩手握兵权,祭起屠刀,早就可以搞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那一套,哪里需要多此一举?
但结果就是甄晴怨怼,父子反目,天下文臣士人皆心怀怨愤,视其为操莽之流。
许庐道:“还请娘娘顾全大局,携幼帝退位让贤!”
甄晴狭长清冽的凤眸满是凌厉的杀机,冷声道:“李瓒,许庐,你们以为本宫不敢诛你九族吗?”
李瓒闻听此言,将头上的那一顶乌纱帽摘将下来,跪将下来,目中现出坚定,道:“瓒,累受世宗宪皇帝大恩,纵使为社稷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许庐道:“娘娘,京中不少文臣,追思世宗宪皇帝之德,如今卫王秉国乱政,天下早已敢怒而不敢言。”
甄晴晶莹如雪的玉容变幻不定,沉声道:“来人,将李瓒和许庐这两个乱臣贼子拿下!”
然后,殿外却无锦衣府卫近前,或者说,宫中的一众锦衣府卫也被李瓒“搞定”。
李瓒躬身一拜,高声道:“微臣恭请娘娘携幼帝退位,还政陈氏,请八皇子登基。”
齐昆和柳政、赵翼、施杰等人,面容诧异,心头惊异不定。
甄晴此刻看向周围一众文臣,心头忽而有些慌。
究竟怎么回事儿?
那个混蛋不是说,只是演一场戏吗?现在究竟怎么回事儿……
甄晴心底隐隐生出一股不妙。
而就在这时,外间一个内监神色匆匆地跑将进来,道:“娘娘,不好了,京营乱军进宫了。”
甄晴:“……”
此刻的甄晴忽而生出一股巨大的恐慌,事情好像脱离了她的掌控。
……
……
宁国府,书房之中——
陈潇立身在窗前,清眸闪烁之间,看向那曲朗,说道:“锦衣府卫和安顺门的守将,你可打了招呼?”
曲朗道:“回郡主,先前,李瓒派人接触过锦衣府卫,我已经授意锦衣千户,配合行事。”
陈潇看向窗外渐渐阴云密布的道:“今日之后,就可废掉甄晴母子。”
那个时候,他也就不用做恶人了。
武英殿
气氛已经有些剑拔弩张。
甄晴目光震惊地看向逼迫自己的李许二人,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惧。
事实上,一般人还真顶不住这等架势。
甄晴毕竟只是一个女人。
过了一会儿,随着时间流逝,京营的兵马已经涌进了殿中,占据了前后几重宫门。
严烨此刻意气风发,带着点点血迹的苍老面容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而随着兵丁逐渐接近武英殿,曹变蛟和严烨率领大批军兵来到武英殿前,其间,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几乎势如破竹。
闻听京营军卒冲杀进宫中,甄晴也慌了神,说道:“李瓒,哀家乃是光宗皇帝遗孀,世宗宪皇帝之儿媳,光宗皇帝乃世宗宪皇帝钦定东宫,尔等顾命之臣,受世宗宪皇帝大恩,竟以刀兵逼迫?”
这是从光宗即位的合法性,来论证自家儿子的法理。
许庐道:“娘娘,陈杰非光宗皇帝血脉,不可君天下,如今窃国称帝,人心难服。”
“你们胡说!”甄晴怒道。
李瓒起得身来,看向一个内阁书吏,说道:“去长乐宫请曾太皇太后。”
所谓曾太皇太后就是冯太后。
因为宋皇后的“逼宫”问题,导致很难处置,幼帝登基之后,既未削其封号,也没有再为其上尊号,故而此刻并无太皇太后。
而冯太后则被幼帝上了曾太皇太后的尊号。
这个时候,李瓒身为内阁首辅,想要废掉甄晴的儿子,必须借助冯太后的懿旨。
不是说内阁首辅拟制一封圣旨,就能废掉幼帝,天下人同样不会心服。
但通过冯太后却可以。
冯太后是世宗宪皇帝的母亲,也是隆治帝的皇后,德高望重,没有人比其人身份更贵重。
这会儿,几个内监去了长乐宫延请冯太后。
冯太后在几个老嬷嬷的搀扶下,从外间而来,周围京营将士纷纷让开路途。
或者说,冯太后本身就是一位重量级的人物。
李瓒和许庐近前,整容敛色,恭谨行了一礼,道:“微臣见过曾太皇太后。”
甄晴见到冯太后,心头难免“咯噔”一下,也迅速近前,恭谨道:“孙媳甄氏见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