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易芝淼被梦里的画面给吓醒,她额间的发丝被汗水浸透,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
等呼吸渐渐平稳,她看着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心里却有种自己依旧处在黑暗中的宿命感。
“醒了。”米尔突然坐到窗台上,看着神情哀伤的易芝淼。
“这么早来,怕我又想不开?”易芝淼被突然出现的米尔惊住一秒,随后轻笑嘲弄。
米尔翻开手中的书籍,淡淡道:“是啊,刚刚是做噩梦了?又开始悲观?”
易芝淼被说中后有些羞恼,“将死之人怎么可能不做噩梦?”
“前几天你不还闹着要自杀?怎么就因为怕死而做噩梦。”米尔随意的书页,语气依旧冷静平淡。
易芝淼握紧拳头,若不是她动不了真想给米尔来两拳解气,“谁说我怕死了?我只是不想按照你们的安排死而已!”
她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全部都离她而去,这世上除了无法做到的复仇,还有她可留恋的东西?
米尔合上书,转头看向易芝淼,“若我说你不会死,你愿意相信吗?”
易芝淼闻言一愣,看着米尔认真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小煜哥哥一样,一瞬间的恍惚让她的心脏开始急速跳动。
“我不相信!”尽管这双蓝眸很有魅惑力,但易芝淼还是坚定的这样回答。
她很不确定对方到底要耍什么花招,而且就她现在看到的米尔,是个十足的骗子,她信了对方才是蠢。
米尔有些失落,“你的哥哥伤心了,唉,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
易芝淼被气的头疼,她大骂一句,“不要脸!”
“你要怎样才能信我的话?”米尔将手中的书平放在右手的食指尖,用左手捏着书角开始旋转。
易芝淼看对方松散的模样,她思虑片刻道:“告诉我乌是谁,我就信你。”
米尔停下手上的动作,淡笑道:“想了一夜还是没有猜到是谁吗?”
“不要转移话题。”易芝淼被问的吃瘪,她不仅没有猜到是谁,甚至还想到了一些她曾忽略的细节。
她在人生中最难的时期,被她最好的朋友抛弃了,而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都成了笑话。
“我这里没有准确的答案,你要听吗?”米尔说完,又开始旋转书籍。
这句话一听就知道对方又要开始骗人,易芝淼撇撇嘴,“说说看。”
“乌是华国人,男女暂且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乌家里有矿。”米尔用着高深的语气,说着有矿这样违和的话。
易芝淼有些咂舌,“什么?有矿?”
“华国人说有钱,不是经常用家里有矿来形容?”米尔满眼认真的看向易芝淼。
“所以。”易芝淼无奈但又开始思考,“这个乌给了艾伦不少钱?”
米尔笑笑,“是啊,六亿呢。”随意的态度仿佛说的不是六亿而是六块钱。
易芝淼有被惊到,“还真是,有矿。”
她家里的产业随着时代的更替,渐渐从上层挤到了中下层的行列,这钱对她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得知了和仇人的差距后,易芝淼沉默了。
米尔见易芝淼抿唇且眉头紧皱,他劝慰道:“别多想了,好好待着,多活一天就总会有新的希望。”
易芝淼不知道该不该抱有希望。
这几天她浑浑噩噩的,思绪总是反复的在希望和绝望的维度里跳跃。
她一个学雕塑的艺术生,没有强大的逻辑智商可以让她精于算计,也没有流利圆滑的情商供她去虚与委蛇,更没有强大的后盾给予她横冲直撞的底气。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而她毫无准备。
越是这样想,她越是觉得自己无能,是个毫无用处的废物,一个只会给身边人带来不幸的扫把星。
三天过去了,易芝淼如同魂魄离体一样呆傻的躺着,虽然也知道吃饭喝水,但就是不愿再与人交流。
米尔心虚的站在窗外,这几天他一直有道歉和主动搭话,但都没有得到回应。
他不知是该庆幸她现在不再想着自杀,还是该难过她现在变得毫无生机。
正当他发愁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偷偷向他靠近。
“米尔哥哥!”薇薇突然从米尔的身后跳到身前,手臂抬起张牙舞爪的装出一副很吓人的模样。
米尔假装被吓的后退几步,轻拍心脏道:“薇薇小姐,你吓到我了。”
“好假!”薇薇被这装模作样的动作恶心了一下,随后又笑着拉住米尔的手臂,向着艾伦的实验室走去。
“哥哥你再帮我把个风呗?”她一边查探四周的情况,一边神秘的说。
“又要去偷东西?”米尔由着薇薇拉扯自己。
薇薇转头凶恶的反驳,“我爸爸的东西就是我的,才不是偷东西!”
此时正值午睡时间,艾伦每到这个时间都会去休息,整个庄园里就只有实验室安装了监控设备。
但薇薇每次都是趁机进去复制数据,所以也不在意被拍到,毕竟不出事的话谁会闲的没事去查监控录像。
“好,是你的。”米尔无奈,“被骗上贼船也只能帮你了。”
薇薇听到这句话,愉悦的轻笑,“谁叫你把我当做小孩子?这是你应得的。”
两人谈话间,脚步停在了地下实验室的门口,米尔按照往常的惯例跳到树上留意想要进入实验室的人,必要时还要现身来替里面的薇薇拖延时间。
夏日的午间气温很高,蝉鸣声不停歇的回荡在空气中,吵得人心烦意乱。
艾伦最近正在实验可充当真人肌肉组织的材料,能让工艺品的内部结构更加接近真人。
这次的实验若是成功,那么他接单的价格还能再提高不少。
心想着成功后的画面,艾伦的睡意全无,嘴角带笑的往实验室走去,在他的身边紧跟着刀疤脸男人。
“博士下午好。”米尔不知何时从艾伦的身后靠近。
艾伦听到是米尔的声音后,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