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牧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自己退了一步对方还喋喋不休,她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本来还想着这人是精灵族的,待会自己可能要去精灵族借道躲追兵,所以要和她搞好关系拉个人情……现在看来,这人就是个熊孩子没法沟通!
冷牧反击:“彼此彼此,我掉进这个洞是不聪明,可你不也在这儿?那咱们半斤八两,你又能聪明去哪儿?”
时绘丝毫没有动摇:“少抬高自己和我相提并论!我掉下来的时候这个陷阱布置得无懈可击,与周围浑然一体,发现不了才正常;你掉下来的时候,陷阱已经被我踩坏了,只要不是瞎子就不会忽略——咱俩的难度有天壤之别哎!”
“呵,在狡辩一事上你倒是无与伦比的聪明呵!反正不管怎样,你我都中了同一个陷阱,别太自负了小精灵。”
“嚯,说不过就开始人身攻击了?果然只是没有自我的废纸片!”
“哈?明明是你在人身攻击吧?你这没有脑子、狂妄自大的蠢绿毛!”
“那你就没有人身攻击吗?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的废纸片!”
“蠢绿毛!”
“废纸片!”
“反弹!”
“反弹你的反弹!”
“反弹抄袭怪的反弹的反弹!”
……
两个人幼儿园小朋友吵架似的互呛一气,嗓子都破了还在胡咧咧不肯认输。两人都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只是无谓地消耗体力,所以和谐友好地达成一致,暂停骂战。
两人各自占据一边,气喘吁吁地休息。
冷牧喘着粗气抬头看看数人高的洞口,顺着往下只见几乎光滑的洞壁,心想除非等人来,否则以她自己的力量很难爬出去,于是平复心情,找找身上有什么物资。
首先心态要好,蠢绿毛一看就是被人宠大的,她的家人发现她不回家一定会出来找,到时候自己就得救了。
——喔,那个保镖给的压缩饼干。
冷牧攥着从口袋里摸出来的饼干,不知道该不该吃。
吃吧,担心饼干有问题,死倒不至于,估计就是昏迷啥的;不吃吧,担心自己熬不到得救的时候。
冷牧忖度了一会儿,决定先确认一下饼干有没有问题。
她拆开包装,手捏着一个角——顿了顿,她又把饼干的范围扩大了点掰下。
“喏,别饿死了。”
时绘看着对方递过来的一块饼干,面露狐疑:“你看着可不像好人啊,这饼干该不会有毒吧?”
“……”被戳穿心事的冷牧故作淡定,“把你毒死我有什么好处?”
时绘捏着下巴想了想,道:“等我死了吃我的尸体活命?”
冷牧:“……!”
冷牧:“你神经病啊?”
她觉得自己够可怕了,没想到遇见一个比自己还疯的。
“说好了停战,你要是主动撕毁和平条约,休怪我反击了嗷!”
时绘放着话,从胸口摸摸索索不断掏出干粮和水,优哉游哉地吃了起来。
“就算你有吃我尸体的打算也无所谓,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
冷牧看着随着对方拿食物的动作渐渐瘪下去的胸,忽然意识到,原来那么惊人的量只是存放了食品。冷牧突然疑惑这家伙是为了显胸大才放的食物还是为了放食物才不小心“隆了胸”的。
冷牧:“……你出门还带那么多口粮?”
“怎么?羡慕啊?你求我啊~”时绘盘着腿,舞着手里的肉干嚣张地嘚瑟。
……呵,瞧不起谁呢?她是那种为了食物放弃尊严的人吗?
“……求您,老大。”
冷牧正襟危坐,毕恭毕敬地朝时绘磕了个头。
呵……尊严高于食物,但生命重于尊严!魔王那么久的□□她都撑下来了,不就服个软吗?为了最后的胜利,过程中小小的曲折算什么!
时绘:“……”
时绘嘚瑟的动作骤然僵住。
她原本就是嘴上犯贱,没打算作践人的尊严,被这样郑重地请求心里不由得发慌,感觉自己格外卑劣似的。
时绘不自在地撇撇嘴,嘟囔着“干什么呀又没欺负你”“开个玩笑怎么还认真了”云云,从胸口掏出一小袋肉干和一个馍馍塞给冷牧。
“拿去拿去!别说谢谢,怪恶心人的……”
冷牧:“……”哟呵,这家伙吃软不吃硬?
有了新的食物,冷牧就把自己的饼干收了回去——以防万一嘛!
两人各自吧唧吧唧吃着东西,时绘突然冒出一句“我是离家出走的”,冷牧懵懵地抬头,问了句“什么”。
时绘挠挠头,还挺别扭:“我说我其实是逃出来的,这些都是我准备的逃跑路上吃的干粮。唉,你都不知道我们族里规矩有多变态,都不许人离开驻地的。虽然驻地是挺大,风景也好,吃喝不愁,还有很多书库,但是谁能熬得住一辈子不出门啊!我想着自己是全族学得最好的一个,独自闯荡世界绝对不成问题,所以就趁他们闭关做十日休沐时,收拾了食物逃了出来,谁知道一出门就掉进了陷阱……”
时绘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嘚吧嘚嘚吧嘚说个不停,照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家族里的人张口闭口就是学术讨论,能这样和无知的笨蛋讨论一些不聪明的话题是珍稀体验。
然而冷牧没怎么听进去,在得知时绘是自己逃出来的时候,她就一个念头——
完蛋,她是溜出来的,精灵族都在闭关,没人来救她们了!
她们的生还几率突然无限接近于零!
时绘还在念叨,但是冷牧忍不住用哀怨的眼神时不时瞅她。
看着老大不小一人,怎么还这么冲动玩离家出走?太不懂事!
不过她转念一想并没这个道理。
她不也是在魔王身边好吃好喝住着还想着逃跑吗?
冷牧觉得手里的食物都不香了,叹了口气,抬头望着遥远的洞口。
“……你说我们能活着出去吗?”
时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