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飞过一丝尴尬,当即松手,瞬间转换成从容不迫的端庄模样,微笑:“你来了?也好,请你和她说说时绘都遇到什么了,叫她明白自己有没有做错……”
斗篷人摔在地上,帽子掉了下来,露出一张红着眼眶带着泪痕、和时绘完全不同的脸。
“——她是时图,时绘的亲妹妹,也是我不争气的后人。”时书淡淡说道。
冷牧无所适从之下,便去扶那明显还是个孩子脸的时图。
时图抽抽搭搭地哭,但还是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时书催促她说话,于是冷牧不得不再次说起时绘在外的遭遇,譬如掉落陷阱,譬如被黑熊捉去当宠物,譬如又被许多人追捕……
听完,时图的抽泣声逐渐小去。
时书扫了她一眼,道:“时绘出逃,你冒名顶替她参与祝祷,你以为这是帮她?这是姐妹情深?你听听!她在外面遭遇了什么!这都是你纵容的!——唉,不过我也知道,时绘八成没跟你说过她要逃,顶多,就是她逃了你第一个发现,然后为她遮掩……可这就是错!如果你发现的第一时间来告诉我,说不定就能把她带回来!何必到外头吃那么多苦?”
“可是时绘宁可死外边也不愿留在这一辈子……”时图小声呢喃。
时书没听见,但就在边上的冷牧听得一清二楚。
“……你认错吗?”时书终于教训完了,给了一个台阶。
时图抹了一把眼睛,乖乖认错。
冷牧挑眉,这小姑娘心里明明不觉得自己错,可是面上仍能摆出认错的端正态度,能屈能伸,是个人物。
时书点点头。
“既然你认错了,那就得认罚。偷溜出族,多大的事,我不能对你轻拿轻放,必须严惩以儆效尤,就罚你……”
冷牧默默听着,猜测着精灵族最严重的惩罚会是什么,关禁闭?罚禁食?挨棍子?总不至于“千刀万剐”吧?
“——就罚你五个月不准看书,十个月不准提笔写字!”
冷牧:!?
就这?
这算惩罚?这么不痛不痒的?
冷牧只能把这个“惩罚”当作老太太时书刀子嘴豆腐心疼爱孙女的表达了……
“老祖宗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五个月不准看书太重了!十个月不准写字您是要废了我啊!你让我怎么活啊老祖宗!……”
时图猛地趴在地上爬过去去扯时书的裤脚,涕泗横流,跟之前被扯一只耳朵的哭比起来,此时就像有三百只耳朵被人死命扯甚至要扯断了一样。
冷牧:“……”吔?还真有效?
她猛地想起魔王说过精灵族是个好学的种族——嗯,算见识到了。
时书不理会时图趴在地上的嚎啕大哭,扯出自己的裤子,走向呆愣的冷牧。
“时绘的事告一段落,你跟我说说老黄交代你什么吧。”
冷牧想起那本手册,立刻带着时书回到客房,把手册交给了她。
冷牧:“老黄临终前说一定要把这本手册交给你,我也不知道写了什么。”
“除了这个,没别的了?”时书接过册子翻了翻。
冷牧回忆了下,确认没有遗漏,于是“嗯”了一句。
时书点点头:“那好,话和东西都传达到了,请你离开这里吧。”
“……啊?”
“字面意思,请你离开。精灵驻地不欢迎无用外人。”
时书颇为冷漠的话让冷牧瞬间想到了魔王的无用论。
啧……不愧是魔王摆在同一高度忌惮的种族,一样可恨啊!难怪老黄和时绘都不留在这儿,哪是人能待的地儿!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冷牧心上压着重伤昏迷的小黑,还有精灵驻地外不知多少的追兵,不能不赔笑应付:“奶奶,我这朋友受了重伤,能不能让我们留下疗伤啊?保证不打扰别人!”
时书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确认他的确重伤后,道——
“精灵驻地不是慈善机构,他又不是我们打伤的,凭什么留你们在这蹭吃蹭喝蹭药蹭空间蹭空气?赶紧离开,别逼我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