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数人越上台阶,在即将踏入大厅的时候,箫布衣笑着说:“你们在外面等我吧。”
易晚晴脚步一顿,迟疑的看着他,说:“布衣,你这是?”
箫布衣笑着说:“既然易家主想见我,自然是要跟我说些不能被外人听见的话,你虽然是易家主的亲生女儿,但既然这是易家主的意愿,还是不要违抗的好。”
易厚德的话,易晚晴可以不听。
可箫布衣的话,易晚晴却很犹豫。
她相信箫布衣,可更怕易厚德会给箫布衣难堪,让箫布衣自尊心受挫。
如果是这样,那她就算是死,也难以消除心中的愧疚。
箫布衣看出了她的担忧,笑着说:“放心吧,我相信易家主不会为难我的。”
见他如此坚持,易晚晴想了想,点头道:“好,那你去吧,不过你
放心,要是我父亲敢为难你,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听着她的话,箫布衣苦涩一笑,而两个护卫和许瑾瑜更是看傻了眼睛,这话怎么听起来好像易晚晴跟易厚德有多大的仇一样?
他们忽然想到一句话——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可现在还没嫁出去……
一时间,两个护卫看着箫布衣的眼神,越发恭敬。
“好,我进去了。”
说着,箫布衣在一群人别样的目光下,走了进去。
大殿很大,很宽阔。
但箫布衣知道,在大殿左边的一个虚掩着的门,才是他要去的地方。
没人出来迎接,只是一扇虚掩着的门。
光从这个举动,箫布衣就知道易厚德是什么意思——想进我易家的门,没那么容易,至少你要有实力推开这扇门。
这是一流家族的
傲气。
只不过这傲气在箫布衣看来,不过如此。
没有过多的犹豫与思考,他淡然一笑,径直地朝着那扇门走去。
吱呀。
沉重的木门,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就像是一流家族那腐朽的声音。
推开门,就看到里面的书房。
说是书房,但实际上极大,空间也很高,里面摆放了一个个高达的书架,书架上面摆满了书。
箫布衣的视力很好,看清楚了书架上面的书。
有难得一见的孤本古籍书,有现代的印刷出版物,有国外的,有国内的……所涉及的科目,上到医学天文地理,下到杂文诗集小说。
由此也可以看出易家的底蕴之厚。
在正中央,摆放着一个两丈长的木桌,桌面宽近两米。
桌子上依旧是金丝楠木的,只不过不是一整块金丝楠木,
而是由两块金丝楠木拼接而成。
可饶是如此,也极为罕见。
要知道金丝楠木生长极慢,一棵金丝楠木要想从小树苗,长成直径一米粗的成木,至少要花费800——1000年的时间。
而且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它要躲过雷击、洪水、虫害等,生长条件极为苛刻。
而这种金丝楠木,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绝迹。
易家能有这么一个大尺寸的金丝楠木桌子,必然是祖上积累的结果。
书房内空无一人,但箫布衣却知道,人其实就在书房内。
他自然也懂得易厚德的意思,无非是在暗中观察他的心性,品格。
所以,他也不生气,从容自若地来到金丝楠木桌前,抽出一把同样是金丝楠木的太师椅,坐在上面,泰然处之。
桌上放了一本书——《史记》
。
书是手抄本,字体圆润中正,铁画银钩间,透着一股浩然正气。
摸着那纸张上传来的滑腻感,箫布衣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数百年前的古书,用的也是上好的澄心堂纸。
澄心堂纸源于五代十国南唐徽州所产的一种名纸,是千年造纸史上最好的纸。
以肤卵如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著称。
配合着这充满浩然正气的字体,这本书的价值不菲。
既然人还没来,或者说是还没到了易厚德觉得可以出来见箫布衣的时候,箫布衣也不着急,就拿起书来,细细的读着。
不愧是太史公呕心沥血之作,虽然箫布衣多年前已经通读完,但现在再翻起来,依旧感受颇多。
通过字里行间,感受朝代更替,家族荣辱,个人成败,让人久久不能平静。
“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