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汤误了时辰,阎罗大人那边不好交代呀。”
“我有什么法子。”奉天无辜道,“这一个泼妇一个呆子,两个耳朵里完全听不进去话的人你让我去劝?开什么玩笑?”
“你说谁是泼妇?”
奉天后背一僵,缓缓转过头去,便看见方才还闹得不可开交的一伙人现在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说说啊,谁是泼妇?”孟霜双手叉着腰,趾高气扬地瞪着她。
聂尽虽未说话,但那等个说法的眼神让奉天眉头一颤,“那个……有话好说……”
“什么好说?好什么说?”孟霜声音一响起,奉天就觉得耳朵险些被刺穿。
奉天嚼了嚼嘴里的忘忧果咽了下去,“那……那你把千日醉倒进孟婆汤里确实是你的不对,人家聂鬼使也是行分内之事,这新魂若是喝了有差错的汤,投了胎在凡间闹出什么岔子来,到时候天界联合各大族系大做文章声讨我们鬼界,我们一个像样的理由都拿不出来,只能认栽吃瘪,白白让人家压了一头。”
此话一出,向来难缠的孟婆也哑口无言,烦躁地跺了跺脚。
奉天又道:“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幸亏为时不晚,这离子时鬼门开还有几个时辰。聂鬼使,就让你的人帮着一起换了汤料重新煮上一锅呗。”
“不行。”孟霜反驳道。
“哎呀,都这时候了,就先放下个人恩怨,等过了这事你俩决一死战,我在一旁替你们呐喊助威……”
“不是,缺一味料。”孟霜道。
“缺料就让聂鬼使的人去找嘛,他们不是最擅长找东西嘛。”奉天冲聂尽挑挑下巴,“是吧?聂鬼使。”
“缺的料我会让我的人去找。”聂尽看着孟霜道。
“哎呀,若是连你的人能找到那我就不会说了。”孟霜愈发烦躁起来。
“到底是什么料这么难得?”奉天站起身。
“子时开在人间与鬼道之间的苦心草。”孟霜道。
“非得子时才可取?”聂尽问道。
“没错,这种草只有人间与鬼道交界处有,子时才会开花。”
难得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半晌,奉天才说:“也不晓得扶桑那个老家伙有没有这种草。”
孟霜摇头道:“不行的,煮汤必须要用新鲜的苦心草入汤才有效,晒干储存的苦心草与新鲜的功效大相径庭。”
“诶,对了,我虽不知如何采得那苦心草,倒是知道一种药材可以解酒,将其置于汤中,解了酒不就可以了。”奉天将手中的忘忧果塞进聂尽手里,一拍手,“你们等着,我去找扶桑拿点枳椇子。”
奉天直接开了扶桑给他的结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取了一包枳椇子。
孟霜将枳椇子倒入锅中,煮了半晌,锅中的酒气果真消失了。
“罗宋,过来。”孟霜招招手。
罗宋应了一声跑过去,结果就被孟霜擒住喂了大半碗孟婆汤。喝完汤,罗宋陀螺似的原地转了两圈,然后定住。
“今夕何夕?此为何地?尔等何人?”罗宋问完,就被孟霜一巴掌打醒。
罗宋捂着脸,泪眼汪汪道:“为何打我?”
孟霜倒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招招手:“来来来,队排好了,但凡有插队扰乱者,聂尽,你就给我踢到黄泉中洗个澡再捞上来。”
聂尽并不理会,只招呼着手下的鬼使将那几个醉鬼捞过来重新喝孟婆汤。
“你怎知这个什么草能解了汤里的酒?”刚喝了解孟婆汤的药的罗宋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哈,”奉天一笑,“因为这个玩意儿,我的两坛碧芳酒变成了白水,我能不知道?”
“罗宋,没事了就过来帮忙。”孟霜喊道。
“哎呦哎呦,嘶……”罗宋立刻扶着额头,“我这头怎么这么疼啊,疼啊疼啊……”
奉天一看这情景,便知无甚大事,于是背着手吹着口哨往忘川走去。
“哎!”孟霜喊住她。
奉天一回头,一只硕大的酒坛子迎面砸过来,她立刻伸手接住。
“竟然是芳菲尽!老太婆,你是真的舍得啊。”奉天颠了颠手中的酒坛子。
“叫谁老太婆呢!”孟霜手中挥舞着大勺。